但她想从自己口中得知什么呢?
在所有人眼里祖万杀已经死了,那么事情就已经结束了。
除非……法士娘娘知道祖万杀还没死透。
屋渡厄的眉头瞬间松开了,心里却涌上一阵冰凉。
单看这一件事确实想不通,可如果把失踪的白命兰算进来,那有一个显而易见的推断就浮出水面了。
祖万杀和白命兰都是毕方的三毒之二。
如今祖万杀已死,白命兰失踪也不是个好兆头,而法士娘娘就是一直暗中引导白命兰“飞升”的幕后之人,也是出手对付祖万杀的角色。
在上古清晨的院落中,祖万杀和她互传灵信时提过,“道玄这么多年没有飞升,但是我们却找不到他,一定有上界某些人的庇护”。
无疑就是眼前的法士娘娘了。
法士娘娘这次换了个问法,道:“泥犁山内有消息,你和祖万杀最后一次见面是泥犁山失火,她来找了你。之后你们就不见踪影,直到半个月后的大祭典上,她坠入泥犁山死亡,你断了一条手臂,为何?这段时间你们去了哪里?渡厄,杀神陨落,这不是小事,现在人间纷争不断,缺不得杀神。如果凶手针对的就是杀神,那么再立杀神的事情就难免要慎重起来。”
尽管法士娘娘说得好像秉公无私,不留余地,可还是引起了僻战宫的不满。
一武神站起来道:“法士娘娘,您这话说得未免偏了心吧!我宫主就是跟着屋渡厄走了一趟才死的,怎么听起来,她好像没有嫌疑,还成了同为受害的一方了?”
兰煌与另一位武神立即将他摁下了,摇头示意他不要冲动。
屋渡厄看了他一眼,知道铜镜的事是隐瞒不住的,便选择性地说了实话。
“那日泥犁山失火,是因为一面寄生冤魂的铜镜,在镜身上刻着一段文字,指明镜主人是祖万杀的父亲祖治千,那冤魂怨气极大,我不能镇压,觉得解铃还须系铃人,这才不得不与祖万杀一起处理。”
“但没想到那镜子十分蹊跷,火势不能彻底阻绝,我虽然和祖万杀心有嫌隙,但也不能放任铜镜作祟,便和祖万杀约定一起进入镜子,她帮我找出冤魂真身,我将它带入轮回。”
“哦?”法士娘娘来了兴趣,“我还记得上次你们回到上古,追明宫主因为常慈一事被三界通缉,你知道她的具体位置,为什么不第一时间禀报上界,反而和她联手起来了?”
屋渡厄看了一眼作壁上观的元初仙道。
心中憋着一口气,忍着没当堂骂他一句什么。
祖万杀就是因为祂才被三界通缉,如今过了这么久,祂竟然还没帮她洗脱罪名。
屋渡厄佯装迟疑,不愿说出实情被众人怀疑,但被法士娘娘突然质询又没有准备,才不得不实话实说:“其实……是她主动来找的我。”
“找你做什么?”法士娘娘没有任何起伏,好像这回答并不意外。
其他同僚却太好奇了。
难道祖万杀还是放不下这个老情人,被通缉的三界到处躲,还要去死缠烂打吗?
屋渡厄拿出了早就想好的说法,道:“其实当初我罢工找她寻仇之后,她就一直暗暗记恨于我,回到上古的时候我们出了一些分歧,她用寂灭将我打出了上古,回到了三转桥,那之后她被三界通缉,估计是气急败坏了,才主动来了泥犁山欲行报复。”
“你放屁!”
刚被摁下的武神恼怒极了,站起来指着屋渡厄鼻子大骂,现在他一行武神眼中,屋渡厄就是个明面上打不过祖万杀,就暗中使绊子,还故作委屈在堂前满口胡诌的小人。
武神怒吼道:“什么‘一些分歧’!根本就是你想暗算我宫主,却不敌她,我宫主一向做事清白明理,不和你一般见识,才把你先发落回来罢了!”
屋渡厄挑眉,回敬道:“做事清白?那她为何要帮常慈徇私枉法?她当时要和我分开,我可是苦口婆心劝过的,是她执意要单独行动,我也是后来才知道,她竟然是要去帮常慈。”
一旁万水婆婆的脸色几番变化,格外复杂。
这种感觉就好像开棺验尸自家乖孙的坟冢,一次验不成,还要反复抛开。
“你这混账!”那武神怒火难遏,当即要翻出桌案来与她真刀真枪较量。
屋渡厄也不软,斥出玄剑横在身前,挑衅道:“怎样?你想和本王比划比划?”
“呵。”
上座的法士娘娘被闹剧扰乱思绪,气出一声叹笑。
她手一拍桌案,一阵如有实质的气荡开,震散了屋渡厄手里的玄剑,化作气雾散开,武神也一个趔趄,重新摔坐回了位子上。
兰煌低声道:“燕之,你太冲动了,现在僻战宫无首,你不要给有心人递刀子。”
武神这才悻悻收了气焰。
法士娘娘续上刚才的问话,问屋渡厄:“照你所说,祖万杀本想找你寻仇,见到铜镜就扭转了心意吗?她这么好心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