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急促的砸门声打破这奇怪的气氛,子涵挣扎一下,从李狗蛋稍微放松的环抱中脱离出来。
“你醉了,我去开门。”李狗蛋顺势将她按在凳子上坐下。
这红泥酒的后劲儿可真大啊,屁股一落凳子,头晕目眩的子涵真的再也支撑不住,倒在桌上睡着了。
砸门的人正是海棠,她一脸焦急,“李公子,安乐被那个,那个许令宜抢走了,不知道她要干什么!”
“她抢你孩子干什么?疯了吗?”李狗蛋眉头一挑,回头看一眼桌上趴着的人,“要睡就去床上睡。”
她动了动,换了一个方向,继续趴着睡。
算了,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李狗蛋拔腿往外边走边问,“她抱着孩子会去哪里?”
“女弟子寝舍?”
海棠一开腔,就引得周围弟子们得纷纷出门围观。
李狗蛋抱着手臂,食指不耐地一下下敲击着臂肘,旁若无人地站在许令宜房间外的院子里。
有李狗蛋撑腰,海棠上前使劲儿砸起房门来,她嗓门很大,“许令宜,你有病吗?你偷我的儿子干什么?赶紧出来!”
怎么又有一个儿子?还和许令宜有关。在场女弟子蹲在各自房门口看着这出好戏,津津有味。
不过此时许令宜并不在房间里,任凭她怎么使劲砸门,也不会有人回应。
耐心被用完后,李狗蛋上前一步,一脚将她房间门踹开,环视一圈后,确实没看到半个人影。
此等行径真是粗鄙不堪。就算许令宜真的做了这种事,也轮不到他一个男子破门而入。除非这个孩子就是他的。
女弟子们不由地对李狗蛋的有色眼镜又加深了一层颜色。
这些修为低微的新弟子们早就听闻过宗主的风流事迹,可那是宗主,谁又敢置喙?
于是她们无形中将这种旖旎的猜想,强加在比她们更新的新人李狗蛋身上。
不断有弟子收到宗门传讯符的消息,有人主动提醒他们一句,“许令宜在宗门议事堂,耀凌仙君也召我们前去旁听。”
李狗蛋也有传讯符,只不过被他满不在乎地扔到一边,并未带在身上。
收到指令,弟子们纷纷出发往议事堂赶,李狗蛋带着海棠一马当先,最早抵达那里。
一进门,海棠一眼就看见议事堂最前方耀凌手里抱着的孩子。她又怒又急,冲上前就要夺回孩子,却被一道无形的屏障撞倒在地。
耀凌看向李狗蛋的眼神很冷,此刻他已经在心里对李狗蛋宣判了死刑。
“你为何要偷走我儿?”海棠眼中冒着怒火。
“人来得还不够多,再等等。”耀凌语气淡漠,不将她放在眼里。
许令宜站在耀凌的身边,垂着头,看不出是什么表情,并未对自己荒谬行径作出解释。
李狗蛋扬着下巴,“行,我倒要看看,耀凌仙君到底要对这襁褓之中的婴儿做出什么丧尽天良的事。”
“孩子无辜。倒是你,抹干净脖子准备就死吧!”
“哦?你们兜兜转转绕这么大一个圈子,还是为着之前的事?”李狗蛋心下了然,发出一声冷笑,“我且看看,待会儿就死的人究竟是你还是我。”
“什么之前的事?我怎么听不懂啊?”海棠错愕看向李狗蛋。
李狗蛋没有与她解释前因,只一句话带过,“他们两个,一个比一个憨。”
议事厅里的弟子越聚越多,将门里门外围了个水泄不通,一个个伸长了脖子,等着看接下来的事态发展。
耀凌仙君深夜紧急召唤他们前来,定是有十分重要的事。
“经过验证,这个孩子身上有甘泉崖宗主临死前打下的特殊印记。”耀凌举起光溜溜的孩子,用灵力在他身上一点。孩子丹田处果真有一个奇怪的发着黑光的印记显现出来,远远看去,就像一块儿胎记。
耀凌话刚说完,他身边沉默许久的许令宜便哽咽着对在场众人诉说:“起初,我在李狗蛋身上没有发现这枚印记,我几乎快要相信他不是杀人凶手,可是经过访查,我才发现原来他竟通过男女合修的方式将印记转移到了这个孩子身上。”
听得此言,在场弟子们感到无比震惊,议论纷纷,“居然还能这样销毁罪证。”
“早就觉得这个李狗蛋很讨厌。”
“真是龌龊之极,这种恶毒又有心机的人居然每天和我们生活在一个宗门里。”
“可他是宗主的儿子,会不会最后不了了之啊?”
周围的嘈杂惹得李狗蛋大笑一声,他直指二人,“你们为了将此事栽赃嫁祸于我,真是煞费苦心啊!”
海棠看着被高举着,未着寸缕,正哭得撕心裂肺的孩儿,心疼不已。殿里这样凉,要是他着了风寒该如何是好?
离开豆城这一年里,海棠逐渐有了羞耻心。她开始在意起别人对她的看法,甚至经常为她之前身在青楼的事感到羞愧不已。
此刻她多希望,她只是一个身世清白的寡妇。
“你们说得没错,这孩子身上的印记也是真的,从他一出生我们就知道了。”海棠流着泪从地上站起来,心中委屈万分。
“她承认了。他们两个一定是合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