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你今天穿的衣服是自己挑的吗?”子涵走在他身边,也忍不住侧目多看了几眼。
少年轻挑眉头,表示不解。
“没什么。很好看。”
“那你喜欢吗?”
食色性也,哪有人不喜欢看帅哥的,她自然也不例外。
“肯定,谁不喜欢好看的人。你发现没?方兰刚刚看你看得眼睛都直了。”子涵边走边笑着说。
“那是她与我不相熟,难免被皮囊所吸引。”
“……”真是一点都不上道。
宴会上的人,大都有些微醺,因着李青崖还未叫散,只能暂时呆在大殿。
再踏入,主人宾客已不像刚开始那般严肃,不苟言笑了。触目是酒樽倾倒,琼浆顺着桌案淌落,李青崖带头缓了衣带,怀中琵琶恰好遮住大敞的衣襟。一幅主客尽欢的景象。
少年微不可察地蹙了眉,从一个歪倒挡路的人脚边跨了过去,“当心。”他随意拉住她的手,将她稳稳带过才放开。
“拜见宗主。”李狗蛋向李青崖行礼,背脊不折。
“拜见宗主,听说宗主要赏我。”子涵学着李狗蛋的模样,扬着眉,一脸喜色。
李青崖停下拨弄琴弦的动作,将怀中琵琶置于几上,斜乜着眼,手指向少女点了几下,“你自己想想,想要什么?”
眼珠咕噜一转,她也确实没什么想要的,也不能独揽功劳,她开口提议,“宗主,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她抬眼看了一眼李青崖,见他旁边座位有一个冷美人正襟危坐,想来就是宗主夫人。
“听说夫人的玉壶峰有不少奇珍异兽,弟子一直仰慕,不如大家一同前去参观游览一番,不知夫人可允?”
宣夫人冷眼睨了座下少女,声音不温不热,“一切宗主来做主便好。”
“哈哈哈。”李青崖大笑几声,由侧卧转变为站立,向李狗蛋伸出右手,示意他上前。
走到他身边,李狗蛋突然被他左手搂入怀中。薄薄酒气侵入鼻息,夹杂着清冽的冷香。
他不习惯于这样的桎梏,微微扭动了肩膀,李青崖的动作这才从紧搂变成搭在他肩上。
“今日群英荟萃,崖,乐见少年与美同游。不如就让各宗门年轻一辈同去可好?”李青崖拍着李狗蛋的肩膀,放声说。
北巽仙尊发话,其他人哪儿有不从的?更何况这样游览大宗门的机会百年难得。
一个小宗门的宗主笑着发话,“这位少年气度不凡,想必是仙尊的得意弟子了?”
旁边有人轻咳一声,提醒他说了不合时宜的话。
两个当事人倒没觉得有什么。李青崖笑笑,“此乃我李青崖的幺子。”
听他此言,座下宾客换了各色眼光打量着高高在上的少年。
又是一个不知哪儿来的私生子。
面上恭维这一套他们倒是做得十足。
万物泽云宗主率先开了口,“上次见这少年还垂危将死,仿佛还卷进了甘泉崖的灭门案,如今真是鲤鱼跃龙门,摇身一变,成了金尊玉贵的龙吟山少主了。”
他话中带刺。
众人不是不知云李两家曾结秦晋之好。如今万物泽的九真仙尊当众与龙吟山北巽仙尊针锋,定是因为儿女婚姻不合,结了怨。
况且,谁人不知龙吟山少主乃是当堂就座的耀凌仙君李忌,云宗主方才这般称呼,是要把他们都放在高架上,给他们当众难堪吧!
而且他说,这少年还卷入甘泉崖悬案。当日耀凌仙君声势浩大,当众审理此案,弄得人尽皆知,后来却被北巽仙尊一声亲儿子糊弄过去。
谁知道北巽仙尊是不是以势压人,存了包庇杀人犯的私心?这事恐怕没那么简单。
再仔细一瞧,那已经和离了的祈禳仙君和韵清仙子可不就没出现在寿宴上?
今日难得多饮了几杯,耀凌把玩着手中酒樽,微微出神,不经意间与李狗蛋略带挑衅的眼神相撞,逐渐将酒樽攥紧。
为了维持体面,他不好在父亲寿宴上发作。
昨日,他从外匆匆赶回宗门,得知自己的居所竟然被这小子一把火烧了。他本想提刀剐了他,却被阿姐按下来。
“阿忌,你道心已毁。这孩子是个难得的天才,或可代替你成为龙吟山新的顶梁柱。”
纵然心中如万箭穿心剧痛,他也不得不承认,阿姐说得对。
四大宗门一荣俱荣,密不可分,怎能让人看出其中嫌隙?
见此情状,聚灵宗的东方宗主插科打诨道:“他李青崖的儿女可不就是个个出色,别说是少主,就是宗主也当得。
还不知这小子怎么称呼啊?说出来,也好让大家认识亲近一番。”
少年声音不疾不徐,嗓音清泠,“我叫李狗蛋。”
这?“狗蛋”两个字卡在喉咙,东方宗主脸上表情只出现一瞬间的为难,“这名字倒是肆意了点。”
其他人听得此言,也有些偷偷憋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