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突然撤回托在她腰上的手掌,不过子涵反应也很快,立马稳住身体重新站直了。
底下围观的弟子们议论纷纷,满脸嫌弃,“什么呀?”
更有甚者,百无聊奈中开始捧着瓜子边磕边说:“还打不打了?”
裁判敲响第二下锣鼓,提醒他们再不好好发挥,两个人都要被淘汰下场。李狗蛋敛神,收力抬腿对准少女的腹部就是一脚,打算快刀斩乱麻,结束这场比试。
他控制好了力道,踢在她身上定然免不了一时疼痛,但也不至于造成什么内伤。
她下意识抽剑一挡,淡黄色剑穗被灵力催动,发散出暖色的光彩,自她身上出现一个小小的圆弧,生出屏障,反将李狗蛋往后反弹了几步。
这属实出乎李狗蛋的意料,不过他的反应很快,只有须臾的诧异,很快又横扫出一脚。这一次剑穗的防护还没来得及发动,子涵感觉自己整个人从地上猛地被一股怪力惯了出去。
倒不觉得有多痛,她只是完全失去了对自己身体的掌控,瞬息间便结结实实摔在地上,惯性使然,她身体不受控制地又往后滚了几圈。
第三声锣响,提醒她这场短促的赛事已经落幕。
落败给李狗蛋几乎是毫无悬念,意料之中的事,可人都有好胜心,这样的惨败令她难免还是有些失望。
“你没事吧?”卫铭早就在台下观望多时,见子涵被李狗蛋踹下台来,他想要像她救他那样,从天而降,却还是没赶上时候。
“我没事。”子涵迅速从地上爬起,拍了拍身上的灰尘,留下卫铭一双悬着的手。
“卫铭,你的发型……哈哈哈哈!”她指着卫铭的羊驼斜刘海,忍俊不禁。
见她还笑得出来,应当没什么事,李狗蛋暗松一口气,又看见秋翠岚也走过来找她说话,李狗蛋两道剑眉不自觉往眉心挤了挤,心也莫名其妙地提了起来。
少年靠在台柱子上,双手环抱,收了剑抵在腋下,一双黑白分明的眼藏在黑色镜片后,分毫不移地盯着台下不远处两道身影。
身材颀长身穿青色道袍的男人在与她说话,神情平淡,并无责怪之意,少女短暂的沮丧烟消云散,转而又对男人开怀笑了起来。
他心里感到有一丝隐隐的不安,握剑的手不自觉紧了几分。从前他怎么没觉得这丫头对谁笑得这般好看?
她那脑袋后头绑住两根细辫的丝带怎么这么像一只流连花丛的黄蝶,一双轻盈的翅膀随着微风轻漾,直弄的人心里不上不下,遐思联翩。
再将视线移到男人身上,秋翠岚从绾发的玉簪到盖过靴面的衣摆,丝毫不乱,正如他这个人,总是从容不迫,不沾风雪,刚正到让人挑不出什么错来。
思绪飘得很远,他不觉冷嗤一声,觉得自己今日太过矫情,于是收回视线,原地打坐调息,将长剑放置腿边,等待下一个上来的弟子。
从赛场撤退至人群,子涵跟其他弟子一样,仰着脖子观望着赛场上的情况。
第三个上场的弟子报上名后还没多久,就被李狗蛋一招制服。
众人觉得没什么看头,兴致缺缺,对台上打斗的兴趣减弱了不少。
有老弟子评价说:“这一届的弟子,是我见过的实力最弱的一届。”
有人从后面拍了她的肩膀,子涵一回头看见是谢无忧,立马转回脑袋。
“翠花师妹。”谢无忧只当没有山洞里那遭事,淡定地跟她搭话。
“师妹,你怎么不理我?”
“我们不熟。”
他也不管她对自己态度是否热络,目光转向台上的李狗蛋,“就是这个李恣砍了我们师兄弟几个的手。”
这话倒是让子涵心里咯噔一下,她抬眼看向谢无忧,“为何?”
“他脑子有病。”谢无忧眼中燃着恨意,“等我上场,替我们报仇。”
“你的手?”见他的手还能活动自如,子涵好奇地目光下移,看向谢无忧。
“已经接上了。”谢无忧闭了闭眼,。
只是断过一次的手纵然续接上,也回不到完好如初的状态了。
“那个胡姑娘呢?在参选弟子中倒没看见她。”子涵随口一提。
“她是狐狸精,你不知道?”谢无忧眼中有一丝玩味,舌尖添了舔唇角,“你跟卫铭是什么关系?”
他想起卫铭当众拉屎的事,憋笑道:“师妹应当也不愿意跟他再有交集的。毕竟他卫铭现在可真是‘响当当’的人物。”
狐狸精?子涵后知后觉明白过来,终于知道自己当时为什么对那个胡姑娘还有谢无忧他们表现出如此热烈的渴望。
“莫非我们那次是中了狐狸的魅术?”她自言自语道。
“李恣杀了那只狐狸,还砍了她的尾巴,挖了她的内丹,委实狠辣。”两个人各说各的,心思各异。
一声锣响,又是一个弟子出局。一抬头,看见李狗蛋似乎正看向自己这里,子涵朝他挥挥手示意自己在看。
戴上眼镜,李狗蛋视力更胜从前,他清楚地看见她身边的谢无忧。他想要下台将她从他旁边拉走,可他不能,一旦下台就算自动认输,便会失去比赛资格。
“雪,想办法把她身边的人赶走。”李狗蛋在识海中与雪人沟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