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剩下的弟子见他们是动真格的,自知不是李狗蛋对手,不想白白送死,有个脑筋转得快的,趁乱跑到了船舱下的囚牢,将牢门打开。
“祈禳仙君,我现在放您出去。”一个弟子抱拳半跪着对云涧祈行礼。
“哦?”云涧祈仍一副高高在上模样,仿佛自己并非阶下囚一般,“为何?”
“李恣来刺杀您了,我们不是他的对手。”
“先把我身上的禁制解了。”云涧祈笑得风轻云淡,向那个弟子伸出一双被铐了镣铐的手。
弟子毫不犹豫用钥匙将那副特制的刑具打开,却在瞬间被云涧祈一把掐断了脖子。
他目光冷淡,从倒在牢房门口的弟子身上径直跨了过去,“冤死鬼,要怪就怪李恣,是他硬要和你作对的。”
云涧祈对李狗蛋那日展示的拘魂术法还是有些忌惮,但他面上不显,自船底提着玉色衣摆,踩着特制的木阶拾级而上,慢慢露出一张脸来。
一直在找寻云涧祈的许令宜一眼就锁定了仇敌的身影,她换了自家宗门继承来的一把古剑,调转灵力,一个蹬踢,向绕后而来的云涧祈发出第一次攻击。
她的青涩身法与云涧祈有着天壤之别,甚至云涧祈看起来只是微侧过一点身体,便躲过了她的攻击,还用巨剑一抹,割断了她的脖子。
云涧祈脸上挂着轻蔑的笑,“黄口小儿,也敢班门弄斧,不过是个外强中干的蠢货,要不是我在豆城的时候受符咒所制,你还真以为自己当时是凭实力打赢我的?”
他一眨不眨地盯着被自己一剑封喉的李狗蛋,等着他瞪大双眼,狼狈倒地,血尽而亡。
喉间被冰冷的利刃划到的触感还是吓得许令宜瞬间血液倒流。
但当她发现自己没有就此倒地而亡时,惊喜地摸了摸脖子,终于明白过来李狗蛋为何会答应把身体借给自己。
他居然真的拥有了一副不死不伤的身体,那这世间应当是再无他所畏惧之事了。
见李狗蛋没有像他意料中那样死去,一向做事胸有成竹的云涧祈脸色也变了变,“这怎么可能?李恣你究竟练了什么邪术?”
“练邪术的人是你,没有别人。”许令宜重拾信心,既然现在有了后盾,她便没什么可怕的了。她不屈不挠地用自己相对青涩的剑法与云涧祈在大船上空缠斗起来。
“各位师姐师兄们,我们的目标只有云涧祈,你们留下来只有死伤两种结局。”
子涵一边警惕防御着,一边对朝着自己和李狗蛋又发起新一轮进攻的弟子们喊道。
“我们无意打杀你们。现在驾船调转头回去,你们顶多被判处一个看守不力的罪责,总比为了保护云涧祈这样的罪人送命的好!”
“那你们先离开船。”一个说话还有些份量的弟子回头向其他人吩咐,“这事咱们现在管不了了。”
子涵和李狗蛋默契对视一眼,御剑撤离甲板,飞到附近一处荒岛上观察着海上许令宜和云涧祈激烈的战斗。
“许令宜白瞎了我这副身体,也就仗着云涧祈砍不死她,否则早就投胎八百回了。”李狗蛋摇头收回视线,甚至感觉有些无聊,却看到子涵一脸紧张,目光紧紧跟随在天空上的那个身影。
“嘶……”子涵搅动着一双手,表情看上去十分心痛,她认真地问,“李狗蛋,你这副新身体会不会疼啊?”
“废话!”李狗蛋傲娇拧着一双秀眉,嫌弃地又看一眼天上的许令宜,“事情结束后,让她先把我身上的痛劲挨过了再给我换回来。”
云涧祈发现这次的李狗蛋与以往有些不同,与他缠斗的攻击姿势不似之前那样大开大合,干脆利落,反而像一只难缠的凶鼠,想要通过长久不懈的攻击让自己败下阵来。
他心生出一丝疑惑,虽自信不会败给这个乳臭未干的小子,却又有一种不知敌方究竟实力几斗的心虚。
“既然如此,那不妨一起下地狱吧!”云涧祈调动全身灵力,召唤出本命灵剑。
“这是他之前那把在豆城用过的剑!”子涵一眼就认出上空中悬浮于云涧祈双手之间的巨剑。
巨剑在他迅速掐诀施法的动作下刹那间变幻成为无数把冒着暗光的锋利短刃,巨蛇一般直指向许令宜。
云涧祈将剑头自信往前一推。
他也想看看,这数千把短刃若是捅在对方那副能够自动愈合的古怪身体上,会是怎样的结果。
反应敏捷的子涵早就捕捉到云涧祈的意图。这一次她已经不再是当初在豆城山上那个只能依靠李狗蛋保护的弱小凡人少女,她也可以保护自己在乎的人,自己的朋友。
也是在云涧祈多如海上飞鸟的短刃即将戳进李狗蛋身体里的一瞬间,她迅速飞跃上海面,朝许令宜抛出自己从未使用过的一个防御灵器。
“傻瓜,这副身体现在就是被捅成蜂窝也不会死,顶多就是疼一点。”李狗蛋抱着手,看着情急之下冲出去的子涵,自说自话道。
本来已经做好了那道屏障会在这一波云涧祈密集剑阵的攻击下碎裂损毁。但出乎他们三个人意料的是,这些短刃竟然一掉头,眨眼之间犹如安装了追踪器一般,朝着船上弟子刺去。
这些短刃在他的刻意操纵下,好像有了生命,拖迤着如流星般的尾巴,将那艘押解船上的弟子斩尽杀绝。
云涧祈脸上带着无耻的笑,对许令宜说:“李恣,你滥杀无辜,残害无辜之人,不妨和我一起下地狱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