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痴啊你,江尘述长得那么美,岂会戴这么丑的面具?!”
“哇呀!”小兵痛叫一声,他瞅瞅手中的画像,再瞅那画风奇异的面具,感觉很有道理,不禁感激道:“谢这位爷指点迷津。”
说完,他就也朝楚驰越指的方向追去。
“.....一群白痴。”看晏襄的人马没了踪影,楚驰越冷哼道。
他并非惧怕对方,只是在审死殿前打斗实在有伤体面,还会伤及江尘述,索性就先这样赶走他们,再从长计议。
“你....你说我什么?”此时江尘述也取下蛇头面具,定定地看着他,问。
楚驰越抬起他的下颌,沉声道:“美人,近来不太平,你还是莫在外面抛头露面了。”
江尘述仰头对上男人如渊的瞳,耳根和颈部晕染起丹色,耐着心中的羞意,闭了闭眼,颤声回应道:
“都听你的.....”
说着他抓紧掌心的银蛇面具:“这面具是古怪艳丽了点,但我还挺喜欢的。”
“喜欢就带回去。”闻言楚驰越翻看一下自己手上的老鹰面具,也看顺眼了些,便结了账,和江尘述一并回审死殿。
此次危机是暂时解除了,但围绕在审死殿外的兵不仅没有撤退,反而有越来越多的征兆。
和他们数量不相上下的,还有在外求医的百姓。
为了百姓们的急症,江尘述只好在门前搭起临时药堂,张剋吴平整乃至审死殿上下都充当起跑腿儿的,保卫、抓药、煎药,勉强维持了场面。
冬季一日分外漫长,旁人还好,尚有喘气的余地,可江尘述在天寒地冻里一坐就是一天,几天下来,人就消瘦了一圈。
楚驰越背靠柱子,盯着他愈发憔悴的身影,眉心拧成了麻花团。
即便是坐诊也得有时长吧,这群病秧子真没完没了了....
天越发昏黑,见殿外的人群不减反增,楚驰越烦躁的低语道。
他两手抱臂,鸦青色的宽阔衣摆如暗夜流水,仿佛瞵着一小条银蛇的雄鹰般虎视眈眈。
看他面色不霁,张剋连连叹气道:“咳咳....头儿,我知道您心里急,但让江神医不管病重百姓肯定行不通,要想他不遭罪呀,除非.....”
说着他两眼似车轱辘般一转:“除非能给城里的药堂搬到家里来!”
“搬到家里来....?”重复着他的话,楚驰越出神了一会儿,继而锋利的眼微亮,拍拍张剋的肩:“这主意不错,明日就把药堂搬进来。”
张剋本是无心之言,不料楚驰越直接动了真格,第二天,男人就领着一帮兄弟着手置办药堂。
审死殿旁有一处雅致的小四合院,内部有几间房,楚驰越命人把其买下来打通,加固了外墙后,再将房子清扫腾空,搬进去药柜、桌椅、软榻、屏风等物件,一间古色古香的药堂便大功告成。
“江神医,您看,这是楚大人特意吩咐小的定制的匾额....”突然被收购全店药材的老板迎江尘述走进来,指着屋顶的牌匾笑道。
只见高挑的厅堂悬挂着鎏金色的匾额,上书“尘心阁”三字。
望着笔力遒劲的字和四面考究的布局,江尘述的心头一阵悸动。
“还有这软榻和书架,也是特别定制的.....咳,那个,江神医,您慢慢看,小人先出去了.....”老板正喋喋不休的推销,门外的张剋给他递去一个眼色,他便匆忙告退。
江尘述一人留在房里,他先摸了摸青色的屏风,又沿屏风边缘来到红木药柜前。
拉开抽屉,拿起干净的药草,江尘述把药茎按压在胸前,轻声呢喃着心里那个名字。
“驰越....”
殊不知一双黝黑的眼正在暗处偷窥他,听着他清润的气音,楚驰越的手不受控地碰到了花瓶。
哐当的响声传入耳畔,江尘述受惊地怒斥:
“谁在哪里——?出来!”
只见黑衣墨眉的男人从后方走出来,凝视着他问:“还合心意么?”
“你....”江尘述一愣,然后放下草药,强装镇定的哑声问:“你,什么时候躲在那里的?”
“从你进来的时候。”楚驰越如实回答。
“你....!”这么说,自己刚刚好奇地转来转去,摸来摸去,还捻着药叫他名字的模样,都被这人看去了。
诚然已竭力维持镇静,江尘述的侧脸还是镀上了一层石榴色。
静默片刻,他直视着男人的脸,道:“谢谢,我很喜欢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