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静央被她说得起了几分兴趣,犹豫后还是说:“像赛马这样的活动,人怕是很多。”
晚棠不灰心:“若殿下不想见那些人,不如等赛马会结束再动身前往?那时候众人离去,但场地还在。”
言至于此,虞静央还如何能拒绝?嗔怪地瞅她一眼:“你倒是安排得周到。”
“奴婢只是想让殿下出去走走嘛。”晚棠不好意思地笑。
午后,参加赛马会的人纷纷散去。北桦林人迹不多,只剩下几个走得迟的贵女或公子,剩下的便是在此处当差的饲马宫人。虞静央姗姗而来,众人纷纷行礼,她免了众人的礼,随侍从挑了匹温顺的小马。
“这是丹州送来的马,最是温驯亲人,殿下放心骑便是。”马夫殷勤道。
面前的小马只有成年马三分之二的体型,用手抚摸还会凑过来轻轻蹭,虞静央心中喜欢,畏惧便少了许多。
“几日不见,我还以为三姐姐会一直待在宫里呢。”
在虞静央满心关注着马匹的时候,虞静澜不知何时出现在了这里,扶着侍女的手,缓缓走到虞静央身侧。
方才可没有看见她,许是没注意。这里没有别人,虞静央不打算同她虚与委蛇,淡淡应了一声,算是接了她的话。
虞静澜依旧是那副阴郁冷淡的神情,看上去着实不算友善,打量了几眼正佩戴马鞍的小马:“三姐姐不会骑马,这是终于打算学了?可惜这马太小,该是高大的烈马才有意思。”
马夫低头答:“四公主有所不知,丹州马矮小温顺,正利于三公主初学,其他大马性情又野又烈,三公主难以驾驭,恐有损伤玉体的风险。”
虞静澜心头怒火顿起,厉声斥道:“本宫说话,哪有你一个奴才插嘴的份?给我闭嘴!”
马夫畏惧不已,伏在地上不敢起身。虞静央出声让他起来,也不理会虞静澜,由人扶着小心翼翼上了马。
被人当做不存在,虞静澜也不嫌自讨没趣,仍然留在原地不走,问道:“三姐姐如此气定神闲,难道对近日朝堂上谈论的事一点都不担心?”
虞静央抚摸马鬃的手停住,对马夫道:“你先下去吧。”
“三公主不会骑马,身边若无人照看,恐怕……”
“无事。本宫只坐在马上走走,不会进树林的。”虞静央道。
马夫犹豫再三,还是依言退下。人走远后,虞静央的目光喜怒莫辨,回到虞静澜身上:“父皇与梨花寨商议邦交要事,与四妹妹有何干系?”
“现下没有别人,你还要装傻吗?那个黎娘子因何事与父皇僵持,我不信你一点消息都不知!”虞静澜冷笑,走到她面前,“你还真是招人喜欢,那么多人上赶着帮你,就连梨花寨那种地方,都阴差阳错成了你达成目的的垫脚石。”
虞静央冷下脸:“应该怎样取舍,父皇自有决断,岂容你在此置喙。还敢议论朝廷大事,怎么,又是皇后教你的吗?”
虞静澜听她污蔑关皇后便起了怒意,咬牙道:“我告诉你,一切都是我恨透了你,与我母后毫无干系!你和姜家一个鼻孔出气,全都该死!”
说罢,她像提前准备好一样从袖中掏出一支金簪,晚棠迅速明白了她的意图,失声大呼:“四殿下,不要!”
虞静澜恍若未闻,神色阴狠又狰狞,手攥着簪头落下,朝着马屁股狠狠扎了下去!
再温顺的马也会有发狂的时候,就譬如现在。小马吃痛,受惊长嘶一声,立刻变得失控无法控制起来,虞静央不会骑马,更没有防备,当下面容失色,只有像救命稻草一样紧紧抓住马缰,而小马依然没有冷静下来,恐慌下撒开四蹄,如离弦的箭般向前方密林冲去!
“殿下,殿下!”马的速度太快,晚棠根本追不上,被吓得脸色惨白,慌忙之下也顾不得是虞静澜下手的事实,冲回来大声呼救:“来人啊,来人啊!”
这个时候,贵女夫人们已经悉数离开,在场的除了虞静央和虞静澜,也就仅有晚棠和虞静澜的两个侍女而已。见晚棠四处求救,跟在虞静澜身后的侍女面露踌躇,也怕闯出什么大祸,试图劝说自家主子:“殿下,这……”
“谁也不许管!”虞静澜本就下了狠手,眸中全无惧色,而是偏执和恨意:“她最好是能死在这里。”
要是死了,所有恩怨就一笔勾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