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心底叹气,他和萧鹤生似乎没再发生什么,但也不是他曾经设想过的清白,今晚的一切远超他的处理能力范围。
姜雀变成了机器人,在重复几次工作中天际泛白,药效散去困意袭来,他委屈地想最近一个月得吃点有营养的补一补,不然容易肾虚。
在他不肯看的地方萧鹤生也极尽兴,以他想要的任何方式玷污这幅艺术品,他关了灯在姜雀身侧躺下,抬起手臂还没触到对方皮肤,便被姜雀抓住又轻轻推开。
他低笑,“讨厌我?”
姜雀不吱声。
萧鹤生愈发愉悦,他一整晚将姜雀的害羞尽收眼底,更觉得这点小脾气可爱,“乖,睡觉了。”他哄小孩一般从背后搂住姜雀。
姜雀并不理会。
双唇擦过姜雀的耳垂,萧鹤生低声逼问他:“姜雀,你是不是我的?”他可以等,但姜雀只能回答他预设好的那个答案。
姜雀又羞又烦,只想尽快结束这一切,在朦朦胧胧的卧室里合着眼不走心道:“是你的、你的,老板对我最好了。”
姜雀蜷在一侧睡了两个小时突然惊醒,他跳下床从随手从衣柜里揪出两件衣服,还没穿戴整齐就慌里慌张地往外跑。
“去干吗?”萧鹤生醒来问他。
“回家,我昨晚是偷跑出来的。”姜雀理直气壮,“现在七点,姜度应该还没醒。”
只要他快点回去,可以装作昨晚什么都没发生,既让金主满意也没惹弟弟不快,只苦了他一晚。
萧鹤生蹙眉,他出现在姜雀身后控住卧室的门把手,“昨晚你不来见我,也是因为他。”他很肯定。
姜雀打不开门有些着急,回头轻吻萧鹤生的侧脸,“老板你行行好,咱们的事晚点再聊。”
萧鹤生顿了顿没说话,松了手,又匆匆披件风衣追上去,他说:“我送你。”
“老板真好!”姜雀明显有些诧异。
清晨的道路并不拥挤,车窗降下还能听清路边的鸟叫,萧鹤生扶着方向盘只觉得荒唐,他竟然穿着睡衣开车送一个小他十岁的小男生回家,昨晚的荒唐和今早的纯爱都不可思议,明明他们之间只该有金钱关系。
他该和姜雀好好谈谈的,譬如这种关系中作为金丝雀的基本素养是什么,起码不该在金主还没提结束的时候就匆匆忙忙穿上裤子走人。
萧鹤生回头,一句话都没机会说,姜雀一只手攥着安全带,已经歪歪斜斜地在副驾上睡着了。
或许年龄差太大还要玩在一起就是这样的,萧鹤生想,他和姜雀相差十岁,人生又能有多少个十年,他欣赏姜雀的美,就要接受他年轻的莽撞和不懂规则。
何况姜雀与他大多同龄人是不同的,凄惨沉重的身世,承担责任的孤勇,让萧鹤生一边清楚的知道在他面前姜雀没有能力反抗,一边又觉得不忍。
“醒醒,到了。”萧鹤生停车,轻轻将姜雀摇醒。
姜雀透过车窗迷迷糊糊往外看,客厅的窗帘没有拉开,弟弟应该还没醒,“谢谢老板。”他下车下了两步又折身回来,眼中透着几丝清明,躬身对车内说,“老板,这项链太重了,压的我脖子痛,以后你就送我些野花野草,我也很喜欢的。”
萧鹤生微笑着哼一声,不置可否。
“好吧是我自作多情,你开心就好,不过这代价有些昂贵。”姜雀撇嘴,明白他的意见根本不重要,一切只看萧鹤生喜欢。
他挥挥手转身离开。
萧鹤生目送他上楼,掉转车头原路返回,还未驶出小区,路中央一个黑衣黑帽的阴郁男生将他逼停。
对方毫不认生,拉开副驾车门直接坐进来,他自我介绍:“我是姜度。”
“猜到了。”萧鹤生很冷静,“别做让你哥担心的事,快点回去吧。”
“你和他什么时候开始的,昨天你是不是逼他了?”姜度固执地问,他明明把姜雀留下了,醒来后面对的却是一间空空荡荡的房子,比疗养院还要冰冷。
萧鹤生并没有耐心和一个刚成年的小孩讲道理,尤其是对方未必脑袋清楚,多说一个字都是浪费。
“这是我和姜雀的事,我没有义务跟你交代,我想姜雀也没有这个义务。不过他很看重你,如果你也一样心疼他这个哥哥,听他的话就够了,别给他找麻烦。”萧鹤生顿了顿,“至于今天,我就当没见过你。”
姜度凶恶地瞪着他,“你懂什么?”他单是活着就已经是一个巨大的麻烦了,想做什么都无能为力。
萧鹤生说:“我懂姜雀,他一定不支持你私下见我。”
姜度沉默几秒,追问:“你们在一起他开心吗?”
“如果一定要问清楚,你去问他吧。”萧鹤生不耐道,“我还有其他安排,请你下车吧。”
姜度不情不愿地下车,对着远去的车屁股拍了一张照片,识车软件的车型标价是一串数不清的零,叫他眼花。
车上的萧鹤生也若有所思,不过几岁之差,姜度的心智明显还是不成熟的小孩,两相对比,这世间明显对姜雀颇为不公,哪怕他是姜家最无辜的那个人。
姜度低落地走回家,防盗门重重关上发出重重一声响,他看见姜雀慌里慌张地从卧室出来,满脸焦急。
“你去哪了?”姜雀扶着他的双肩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