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一开始姜雀就不曾真的想跟他换些什么,他只要看萧鹤生为他着迷、为他犯蠢,以此取乐罢了。
“或许老板觉得微不足道,对我已经是很重的恩情。”姜雀真心实意。他的日子难过了太久,即便萧鹤生对他有所求,但从始至终对他一再忍让,已经远超他的预期。而他的人生,因为萧鹤生的存在似乎真的好过了一些。
萧鹤生与他对视,“姜雀,你能跟我说实话吗?”
姜雀愕然,张口要答自己没有骗人,望见萧鹤生直勾勾的犀利眼神,突然意识到对方这次喊他来别有深意,只是不知为的是什么事。
萧鹤生见他哑然,以为自己问到了痛处,愈发觉得自己可笑。他比自己想象的更不忍心,到了摊牌的地步他对待姜雀的方式竟然如此温和——如同寻常谈话一般。
萧鹤生冷笑,“怎么不继续撒谎了?”他将不久前看过的照片从抽屉里甩在桌上,食指轻点,要姜雀看清楚。
姜雀垂眸,下一秒轻笑出声,他压着嗓音俯身靠近萧鹤生,“老板,你吃醋了?”
萧鹤生视线描摹过他秀气的鼻尖和红润的双唇,不语。
“你介意的话我可以现在就上网澄清,我和他的事都过去了,这次只是谈合作。”姜雀指尖卷起萧鹤生的一截领带,轻轻勾了勾。
萧鹤生攥住他的手背不许逃,无比冷静,“还有呢?”
姜雀只当他还不满意,另一只手勾住萧鹤生的脖颈,距离更加暧昧,“老板还想听什么?”
萧鹤生强势地勾着他的腰,让人坐在自己的大腿上,他们的姿势像这世上任何一对深情无比的情侣,萧鹤生却只是托着姜雀的下巴,缓声质问,“说说你别有目的接近我的事吧,你与陆明玉的争斗、千方百计不与我亲近我还蠢到一次次相信你……很多事,随便说说?”
真相被轻易剖开,却叫姜雀怔了许久才听明白,一瞬间他面色苍白,浑身僵硬,只有睫毛在不住地颤动。
萧鹤生竟然都知道了!
“怎么不说话,是害怕了吗?”萧鹤生指尖滑过姜雀的面庞,不解道,“难道你以为真能骗我一辈子,没想过我会有知道真相的这天吗?姜雀,你演的真的很差劲,不是爱玩吗,怎么跟我在一起倒贞洁起来,碰一下亲一下都要我一再逼迫,是我很让你恶心吗?”
姜雀咬唇,轻轻摇头。
萧鹤生食指按住姜雀的下唇粗鲁地揉搓,“说话。”
他将姜雀的下唇揉出血色,姜雀才微微偏头避开他的指尖,像是犯了错的小朋友,受了惩罚也不敢看他。
萧鹤生冷笑,按着姜雀后脑勺吻上他,给他一个气愤的、粗暴的吻,含住姜雀的舌尖不许逃避,任凭自己的心意欺负坐在他腿上的这个人,没有一点怜惜。
姜雀轻喘着推开他,没有急着逃离,他低垂着头,很小声地说:“我以为我能还清的……”
虽然一开始存着恶作剧的心思,可萧鹤生不曾亏待他,反对他多有包容,不论上辈子如何,此生萧鹤生的确不曾对不起他。不肯亲热不是觉得恶心,是不想凭借这样不堪手段多换取什么,姜雀私心以为他和萧鹤生还能清清白白地算清楚,他以后能对得起萧鹤生,也对得起他自己。
与萧鹤生逢场作戏,他自己亦有沉沦,从一开始能逃则逃,后来竟也松动起来,毕竟萧鹤生总让他很有安全感,不论是亲热时还是他遇见难题。这已经让姜雀感到危险,他才想一再躲藏,躲到有能力和萧鹤生坦白时再出现。
可惜他没等来那一天。
萧鹤生皱眉:“还清什么?”
姜雀鼓起勇气抬头,“我是骗了你,就算重来一次我也必须这么做,我不后悔。我拒绝你是因为,我以为这段时间只谈钱的话这份债会好偿还些,是我个人天真的妄想,不是你的原因……”
“还钱?”萧鹤生问。
姜雀点头。
萧鹤生这才想起他收过一张欠条,当初觉得是玩笑,原来是姜雀的一片真心。他怪姜雀戏耍了他,却不曾想对方早将自己最大的把柄递到了他手里。姜雀一如以往地敢作敢当,从没想过逃避责任。
这样仔细一算账,似乎萧鹤生反倒占了便宜,所有的钱姜雀会一分不少地还给他,在这期间他对姜雀呼来喝去又亲又抱,当作萧鹤生被骗的补偿也未尝不可。毕竟他自诩只是与姜雀玩闹一场,不动真心,骗与不骗都不能伤他分毫,对方付出一点微不足道的代价就能扯平。
可不是这样的。
萧鹤生不想放姜雀离开。
他扶着姜雀的腰,故意为难人说:“可我不缺钱,我不需要你还钱。”
姜雀盯着他,没有问他想要什么,他们俩都知道那个答案。
“一定要这样吗?”姜雀神情低落。
萧鹤生点头,“只能这样,就在这儿,你主动一次,我们之间的烂账一笔勾销,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姜雀很清醒,这一次萧鹤生绝不可能像以往一样放过他,这是他必须付出的代价,他一只手按住腰间的皮带解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