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萧鹤生忽然笑出声,眼底是深深的疲倦。
在他面前姜雀已经卸下所有伪装,他知道他和姜雀是同一种人,遇见对方前自以为是的潇洒,遇见对方后不肯承认输赢,原来这段关系中他和姜雀没有人全身而退,真相来的太不合时宜。
萧鹤生抬手,在触碰到姜雀脸颊的前一秒又收回来,他说:“姜雀,我和你的养父母不一样。”
他默了默坦然承认,“我舍不得。”
今夜过去萧鹤生彻底甘心了。他肯放姜雀离开,他把这些事处理结束才能盘算其它,自由是他现在唯一能给姜雀的东西。
姜雀呆呆望着他,因为这四个字心中震颤,话未说眼眶微红,他笑着打趣,“萧老板,原来我在你心中是这样珍贵的人。”
萧鹤生指腹蹭过他的眼角,背过身重新燃一支烟,他已经认输坦白,之前不肯说的话也不必藏着了。
他说:“你生来就是克我的,人未见清,就在我梦里占了两年。”
姜雀讷然,若是几个月前的他听见必然只顾着得意,要萧鹤生再夸他几句,现在却好奇这话的来由。
“什么梦?”姜雀问他。
萧鹤生坐回先才的位置,隔着一张办公桌对姜雀笑而不语,将人看得局促难安,他才慢悠悠转了两圈掌中的打火机说:“你不想听的梦。”
他什么都没解释,姜雀却瞬间意会,毕竟他依靠那样拙劣的借口逃避了一次又一次与萧鹤生的亲密,让他清楚这里面大有玄机,不怪他这样打趣他。
姜雀有些羞怒,“萧老板真是色中饿鬼,现在是什么情形,还不忘谈这种事。”
“全怪我也让人感到冤枉,这样的时间点,梦中情人自己敲门闯入我的领地,我胡思乱想也是应该的。”萧鹤生与他玩笑。
姜雀还想与他再争几句,萧鹤生语气陡然遍正常,朝他指了指隔间的休息室,“去睡觉吧,不早了。”
“那你呢?”姜雀看看休息室,又看看他。
萧鹤生说:“不用管我。”
姜雀哑然,他才发现萧鹤生眼底有不明显的青黑色,分明是近期没有休息够,“工作,要一直守着吗?”
“不用。”萧鹤生不再多说,明显还是被工作影响,却表现的好像生活本应该如此。
姜雀明了,萧鹤生肩上压着太多东西,一桩一件都得他自己思考决断,自己承担后果,要想的事情太多,睡觉这件事就变得毫不紧要。
“你领我过去吧。”姜雀起身。
萧鹤生颔首,随手将烟杵灭后走在姜雀前面,“床被都是干净的。”他打开灯光让他检查。
姜雀一眼扫过去,床被上没有折痕,萧鹤生压根没在这儿躺过,他碰了碰萧鹤生的手背,一触即分,“萧老板陪我躺一会儿吧。”
萧鹤生回头,眼底的憔悴中带着点神采奕奕,“姜雀,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姜雀莫名,“只是躺着休息一会儿……”他在萧鹤生紧盯的视线中抿住唇不再多说。
萧鹤生转身向他走近,逼的姜雀下意识后退,慌乱中接着后背撞在墙上,将灯光也撞关闭。
黑暗中萧鹤生低笑一声,“什么时候胆子这么小了?”
姜雀望着他在的方向不说话,黑压压的轮廓侵袭过来,停在一个危险又安全的距离,指尖被谁捏住了。
一声似有若无的叹息,萧鹤生很快松开了姜雀的手,他有种不合时宜的冲动,想要亲吻对方惹人怜爱的眼睛鼻梁,又深知这种想法太冒犯。
以前姜雀不肯向他低头,萧鹤生不知道如果他现在吻上去他们会变成什么关系,更不知道他是否能对这段感情负责。
结实健壮的手臂绕过姜雀的肩背,在他以为萧鹤生要拥抱他的时候,灯亮了。
萧鹤生重新按下他背后的灯光开关,似笑非笑地扫了他一眼,“快睡觉吧,小朋友。”
在姜雀因为这个称呼发火前萧鹤生慢悠悠地修正,“哦不,是总爱给自己找麻烦的成年人姜雀。”
姜雀懒得与他计较,斜瞥他一眼走到床边坐下,拍拍床沿,“分你一半,清心寡欲的萧老板。”
萧鹤生不再拒绝,与姜雀一人一半,互不打扰地躺在休息室的床上。灯光熄灭,室外的雨声雷声格外清晰,还有身边人有节律的呼吸声,不知道躺了多久,他们知道彼此都没有睡着。
姜雀盯着黑洞洞的房顶先开口,“你和盛鼎闹掰了。”
萧鹤生纠正他,“只是掰了。”事发之后他们没见过面,更别提吵架了。
姜雀有些惊讶,“和我想的不一样,我以为你会找他要个交代,当了这些多年的兄弟不能不明不白地结束……”他竟然有些替萧鹤生可惜。
“你想听他声泪俱下跟我说他有苦衷,还是他毫不愧疚地说他对我早有成见,背叛不过是蓄谋已久?”萧鹤生十分清醒,“事情发生了,追问这些什么都改变不了。”
他与叶楠博弈结束分个输赢,到时候盛鼎或许会跟他解释几句,是否仁义道德不会影响此时此刻那颗想赢的心。
“那你呢?”姜雀顿了顿,“你想听听他的解释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