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雄保会不少高层都认为他看上了尤利西斯,为了他跟伯特莱姆争风吃醋,阿索那不可能没收到风声。
既然这样,他就没必要因为尤利西斯破坏了联姻惩罚他,谁都知道雄虫正在兴头上,是不会想看见雌虫身体丑陋的伤口的,除非是由他们亲手造成。
可阿索那还是这么做了,为什么?
“你昨晚就在了,对吗?别想否认,我白天过来的时候在这张病床上闻到了你的信息素味道。你是不是收到了什么风声,还是你猜到了伯特莱姆家里的虫要对付我?”
甚至于,他们已经动手了,尤利西斯做了什么,惹怒了阿索那,所以换来了这顿鞭子。
尤利西斯这次是真的吓到了,刚要回头,就被洛莱按住了脑袋:“别乱动。”
尤利西斯:“……”
他之前一直觉得这只雄虫古怪,竭力避开他的态度怪,一面避开他又一面偷偷帮助他更怪,如今他又发现了对方跟其他雄虫不一样的点,其他雄虫被家里宠着,脑子里除了吃喝玩乐,就是怎么找更多的雌虫折腾。
这只雄虫却精明地可怕,他明明什么都没说,对方却已经猜中了大半。
尤利西斯垂首笑了一下:“闻到了我的信息素味道?”
洛莱一窒:“别转移话题。”
尤利西斯偏不,他还转过脑袋,探到了雄虫耳边:“您怎么知道是我的信息素味道,您记住了?还是说,您一直在悄悄关注我?”
每当他觉得这只雄虫像一轮清冷的月,抓不住摸不着,心底的无措与失望层层堆叠起来的时候,他又总是在不经意的时候撩动他的心脏,瞧瞧,仅仅是这一下,他又满血复活了。
尤利西斯以前也鄙视那些飞蛾扑火一样追逐雄虫的雌虫,觉得他们不值钱,可是轮到他自己,他才发现这种感觉的确令雌虫上瘾。
雌虫的信息素蹿入鼻尖,洛莱恍惚又回到了他们还是伴侣的时候,最初尤利西斯还是大胆的,他不知道自己对他保持着警惕和排斥的心态,以为他不敢拒绝对他进行标记,就是对他有几分欣赏和喜欢。
事实上,那一夜的混乱被洛莱当成了禁忌,谁也不知道他多怕自己不是真正的雄虫,无法对尤利西斯标记成功,会被发现弄死。
后来他成功了,仿佛受尽屈辱逃出生天的囚徒,尤利西斯有多欢喜,他就有多恶心。
或许有了雄虫的雌虫都一样,他们渐渐在雄虫的信息素安抚中迷失了自我,当洛莱发现他可以掌控尤利西斯,甚至可以给他戴上颈环,防止雌虫强大武力值伤害到自己的时候,一切就都变味了……
雄虫仿佛被他迷惑了,眼神丧失了焦距,高挑的鼻梁几乎要蹭到他的头发,俊美的眉眼,呼出的鼻息就在他颈边。
尤利西斯僵住了,他虽然有刻意引诱的成分,可身为雌虫的矜持还是有的,要不是雄虫一副视他的美.色如无物,几次逃避话题的态度,他也不会意气上头故意诱惑他。
就在两张嘴唇的距离还有一指,即将接触的时候,洛莱清醒了,他抽了一口气后退两步,捞起刚刚被他亲手取下来的军服外套扔到尤利西斯头上:“我,我得走了。”
匆匆往门口走了几步又顿住:“伤好之前别洗澡。”
丢下这句才真正走了,病房门轻巧地滑开又关上,属于雄虫的脚步声渐渐离开走廊。
尤利西斯被军服盖着,过了一会儿军服下面才传来低低的笑声,他一把将头顶的军服扯下来,紧紧抱在怀里,凌乱的发丝披散在身后,好在药剂已经成膜,倒不用担心发丝将上好的药剂抹去。
就像之前说的那样,尤利西斯本来也怀疑自己做的一切都是镜花水月,雄虫根本不承认跟他的关系,他在雄保会高层面前就明确否认了不是吗?
他昨晚抓到那群暗杀虫,抢在他雌父发现之前突审了他们,还将之上报到了军部,完全没给贝克家留情面。
可以说他们两家现在不止是联姻被破坏那么简单,他们原本井水不犯河水,被他这么一上报,双方的关系就由即将联姻变成了敌对。
中心城的A级雄虫本来就少,与贝克家有亲戚关系的贵族雄虫同样不少,说句难听的,将来他或者他弟弟阿格尼丝找不到雄主,贝克家绝对会落井下石。
他雌父看在洛莱阁下的面子上,抽他几鞭子都算轻了,他本来也为雌父相信了传言有苦说不出,可他真的没想到让雄虫撞见他处理伤口会有这番转折,雄虫的反应倒让他相信,他并不如他表现出来的那样对他无动于衷。
那只雄虫就喜欢表面一套,背后一套,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