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干活哟。」

指向不明很难讲在叮嘱谁的发言后，眼罩遮去半张脸的男人挥挥手，潇洒不回头。然后出门一过拐角，立刻熟练地刷起手机。

首先，当然是瞧瞧有没有来自胀相的……噢、有一条新消息。

五条悟看两秒，惊了，拉下眼罩再看两秒──「……真的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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胀相遇见羂索了。

在一家开设于转角处，是京町家风格咖啡厅的那个拐角。

选走仅有的户外区座位，正端起杯子优雅品味咖啡香气的年轻人目光不经意一瞥，恰好瞥见转过弯的熟人，遂主动打招呼吸引对方的注意。

「不进来坐一会？请你喝杯咖啡。」

他隔着低矮院墙发出邀请，行为自然，就像一场真正的朋友路边偶遇。

假使「朋友」额头没有缝合线就完美了。胀相自己没兴趣和时间交朋友，不代表他不希望弟弟能拥有并享受这般普通温馨的日常。

可惜现在打招呼的人，皮是东久世少爷的，真面目则是一颗脑子。

胀相拧眉看他。

夏油杰的感应不在此，羂索没把狱门疆带在身上。这份认知令胀相熄了马上动手的念头，转而揣摩前者大胆现身的动机。

表现在外就是拒绝邀约，警惕驻足，鞋底漫开与鞋码一致的血洼……再加上，旁人看不见也难以察觉的气场压迫。

但羂索凭借强大精神力按住了身体不断传递给大脑的警讯，依然端坐不动，慢条斯理地放下咖啡杯。反问：「别对父亲那么冷淡。果然男孩子都比较喜欢妈妈吗？」

财团少爷的富贵皮囊，此时生生给他「穿」出豪门贵妇的端庄淑雅，彷佛他才是那位「母亲」。

如何动摇一个人，世间沉浮千载、手段阅历具备如羂索，无疑相当专业。

「你还敢提母亲！」

太阳穴附近青筋一跳，胀相肌肉绷紧，脚下狠踩血洼送出之物，之后不得不赶紧控制住情绪变化导致的血液流速加快──理智！他可以毁掉那个混账正在用的身体，但躯壳于对方如衣服，同样可以说扔即扔。

「好吧。站在那里也可以。我们从哪里开始说呢？听过言灵吗？东久世的术式跟言灵很像，不过能用的次数太少。一条指令基本花费是一年寿命，根据与目标的咒力差距再增加。」

「……那你就不该有这样的愚蠢。」

胀相盯着那根强调数字一的手指，再从手指到手背，到脖子到脸，他才意识到东久世少爷的肤色不是养尊处优带来的白皙，是生机消散导致的惨白！并且……现在更白了。

「别担心，一个黑圣杯已经去了这具身体半条命，我得省着点用。」说着，他居然感叹起来：「哎，这次活动的掣肘和变数真是出乎意料的多。琐罗亚斯德教在过去的记载里，从未成功养出神之诅咒，更别说是跟圣杯传说互相结合的诅咒。你不觉得突兀吗？跟九相图的跨越极限一样突兀。」

一毫秒的异状。像有什么唯当事人可察觉的东西，瞬间扩展开。

「──律令：我是不是利用绕过天元的方法得到成功过？」

十秒、二十秒、半分钟……胀相终于被约束力逼着，勉强吐出「对」字。话音一落，得到答案的羂索脸色当场白中泛青，呼吸似乎都变得困难起来。

霎时、空性结界蜂窝状壁垒生成！

渗透地下的血液倏地窜起，突破土层与鹅卵石或木板，交织成血线，包夹羂索！

赤血操术──血缚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