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近、再靠近……就是现在!
“呼——”是许胤用力挥臂发出的风声,突然的甩臂并没有打到晖使身上,但还是让晖使仓皇后退了几步。
他、他画的是泼墨画!
墨水被许胤泼得到处都是,还差点沾在了晖使的隐身袍上。虽然隐身袍都是防水防尘的材料,不会真正沾上去,但晖使还是本能地退开来了。
啊啊啊啊!越想越气!不管三七二十一了!我要杀了他!
晖使又拿出一支精巧的激光笔,红色的小点聚焦在许胤的太阳穴,只要他轻轻按下按钮,许胤的大脑就会变成一团焦炭。
主啊,我这就以您的名义杀了他!
想象中的画面再一次没有出现,因为许胤突然——从窗户跳了下去!
什么?!竟然又失败了?难道……他发现我了?
晖使将激光笔紧紧攥在手里,一个鱼死网破的想法在他脑海中产生。
这时,他听见一旁在管家愤怒呐喊:“三少爷!您怎么可以又从窗户上跳下来!”
“又”?
晖使陷入沉思,看来这人一直有跳窗户的习惯,那倒不是因为发现自己了。
再次坚定这个结论,晖使顺着许胤的身影看去。
他出门了!一定是要去找他的同伙,我得赶紧跟上去!
不知道跟到了什么地方,这里没有任何标识,只有荒野中的一栋楼拔地而起,成为了这里唯一的建筑。
这么隐蔽,一定就是他和同伙见面的地方了。这样想着,晖使跟着许胤走进了这栋楼。
楼里只是普通的装潢,简约寻常,不会让人联想到它的特殊性。
晖使跟着许胤走过一个个房间,终于,许胤停在尽头的那扇门外。
他的手推开门,然后快速闪身走进房间,晖使也连忙跟了进去。
好险,差点没跟上。心有余悸地喘了口气,晖使才打量起房间里的布局来。
怪,很怪,特别怪。这个房间一片洁白,就像是刚刷完漆的样板房,除了白色的墙壁什么都没有。
正好奇之余,突然听见液体流动的声音,一大片墨汁从天花板上毫无征兆地泼下来,在地面上一大片黑色的墨迹,除了……晖使站着的那块地方。
下一秒,一个手刀重重地落在后颈,他就这么直挺挺地晕了过去。
……
维仪星,一所层层戒严的监狱中。
“少校,他还是什么都不肯交代。”
牢中人双手双脚被限制器束缚住,虚弱地靠着墙壁,冰蓝的电光映在惨白的脸上,无法想象他经受了多么惨无人道的折磨。
“吐真剂用了吗?”许胤问。
“用过了,但是他不肯张嘴,吐真剂也不起效果。”
吐真剂只能保证对方说出来的话是真的,却不能让一个闭嘴的人说话。
“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许胤挥挥手,屏退了周围的人。
此时只剩他们两人,许胤走向前去,脚步声惊醒了闭目休憩的晖使,抬起头来和许胤对视。
在那一瞬间,就连许胤也不得不承认自己从未见过那样的眼神——在遭受了酷刑折磨后,眼睛里依然没有丝毫的恐惧,而是充斥着坚韧的信仰。
那双眼睛在黑暗中闪烁着光芒,是一盏永不熄灭的灯,燃烧着对光明的渴望,蔑视着那些试图摧毁他意识的存在。
抛开立场,他是一个永不屈服的战士。
“我很佩服你能够坚持到现在。”许胤俯视着对方,“不过我的出现会改变这一切。”
“哼。”晖使冷笑一声,成日里撕心裂肺的叫喊让他的声音变得异常沙哑,“没有什么能改变我对神的信仰。”
许胤没有再和他对话,而是从怀里取出一个瓶子。
“知道这是什么吗?”许胤面无表情地问到。
“不感兴趣。”
许胤拧开瓶盖,将瓶口悬在晖使眼前,“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过一种植物叫做——罂粟。”
晖使的头顿时向后一抬,下意识地躲避瓶子的方向。
人类从地球外迁时携带了许多物种,但是没有带上这个给他们漫长进化过程中留下污点的植物。这些事到了今天也依旧被提起,大多数人崇尚理性、智慧,让人丧失理智的都被列为违禁品,就连饮酒也在一些星球上被禁止。
许胤回想起在地心时,秦永舟交给他的这两株植物,一雌一雄,如果用做培养,一定会成为许胤对付神教的一把利器。
然而最终他没有这么做,他放弃了大规模繁殖罂粟的机会,将这两株罂粟榨成手中这一小瓶液体。
他捏住晖使的下颌,强迫他张开嘴巴,将瓶子中的液体灌了一小部分进去。
“咳、咳……”晖使剧烈地咳嗽,想将这液体咳出体外,然而已经无济于事。
“你应该感谢,你是现在世界上唯一知道它味道的人。”
许胤转身离去,眸子里充满了冰冷。
摧毁一个人的意志或许很难,但是如果当他对另一样东西的渴望超过了信仰,那他只能变成最卑微的乞丐,就像现在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