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婉儿本想责怪李令月,可见她脸色惨白,嘴唇也毫无血色,不忍地叹了口气,“下次莫要再用这么危险的法子了。”
李令月无力地靠在婉儿怀中,她的长发垂下,与婉儿的衣襟缠在一起,“若是对付别人,自然不用这般,可那人是武承嗣,是母后的亲侄子。”
李令月知道,自己的母后有意扶持武家的人。择驸马时,李令月就有意避开了武家的子弟。
可武承嗣是她的亲表哥,不是一句话便能处置的。
“朝中本就有人怀疑是武承嗣陷害皇兄,现在大家又认为他害了我,即便母后有心提拔他,短时间之内也只能把他放在尚书部。”李令月说着,又蹭了蹭婉儿的胳膊,“上官姐姐,我有些饿了。”
“太医说,你半个时辰之内不可以进食。”婉儿想到太医的话,还是十分担心。
“呵,太医……”李令月轻笑一声,坐直了身子,仰头望着婉儿,虽脸色惨白,看着却一点也不虚弱。
“太医的话不过是说给母后听的,只有这样,母后才会认为我真的中毒了。只有这样,她才会重罚武承嗣。”
听李令月这么说,婉儿忽然意识到了什么,她心下一惊。“你居然与太医串通好了要陷害武承嗣?昨晚来了那么多太医,你就不怕有人走漏了风声?堵住一个太医的嘴容易,可一旦有一人说出……”
李令月把玩着婉儿耳畔的流苏,漫不经心地说:“什么叫走漏风声,若谁说我没有中毒,那便是他医术不精,当告老还乡了。更何况,武承嗣送来的补药本就有问题,多了几味药,自然会让我呕吐不止。”
婉儿这才明白,李令月并没有天后看到的那般严重。可她装得这般严重,哪个太医敢说她没事,便是掉脑袋的大事。
“可你流了那么多血……”那片鲜红,实在让人触目惊心。
“是梅香用玫瑰茄替我调的颜色。”说到这个,李令月有些嫌弃地皱了皱眉,“那东西酸溜溜的,难喝死了。我好不容易喝了那么多,又要吐出来,现在肚子空空的。上官姐姐,你快替我做些吃的。”
“你!”婉儿听她这么说,松了口气。但她想到自己因为李令月,担心了一晚上,一时间又有些气恼,“你这样胡闹,叫……叫天后这般担心,还敢要吃的?就该饿你三天,看你还敢不敢这样作践自己的身子?”
说着,婉儿将李令月推开,不许她靠着自己。
“上官姐姐,我虽然没有中毒,可确实是饿了一晚上,你这样把我推开,未免太无情了。”李令月扯着婉儿的胳膊,委屈道,“上官姐姐,这公主府里的人未必都是一条心。若我现在要吃东西,保不齐有人会把事情告诉母后。上官姐姐,你就行行好,替我做点吃的吧。”
婉儿叹了口气,见她折腾了一宿,便去了厨房。想到李令月吐出了那么多“黑血”,担心她胃里难受,于是起锅为她煮了一碗粥。
婉儿将肉切成丝,和着香油放进粥中。想到李令月似乎浑身无力,她又在粥里加了一点盐,好让这白粥不至于那么难以下咽。
婉儿将熬好的粥端到了李令月的面前,轻声道:“你才吐了那么多,先吃些清淡的。等休息好了,再吃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