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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夜比白天还要更加的难熬，尤其是冬天，在那样冷的气温下睁开眼看到同伴的尸体这件事，对芥川龙之介来说已经稀松平常。

同伴的苍白的面孔和冰凉的体温已经告示着他生命的离去。

但芥川龙之介仍不死心的伸手想要探一探鼻息。

结果死去的同伴就在他面前融化重组，变成了擂钵街里随处可见的一只野狗朝他扑来。

他迅速的躲开然后用手从野狗的背后狠狠的掐住它的脖子，使他不能动弹。

是梦吧。

芥川龙之介很快就意识到自己似乎在梦里。

手里被按住的野狗又再一次变幻成了人的样子，是个头破血流睁着眼睛死不瞑目的男人。

低头芥川龙之介的就看见手上沾满了鲜血，精神恍惚了一瞬。

他记得他，那是一个不知天高地厚企图袭击他妹妹的男人。

怒火在胸腔燃烧，他失手将人杀死了，但他从未后悔。

对了，银，他妹妹，他得去找她。

芥川龙之介挣扎着想要起身却发现没有力气，嘴唇发干，肚子里空落落的。

啊……他要饿死了吗？

不行。

他将手指用力的抓向地面，然后拖动着自己的身体向前爬行，就这样一点一点的挪动着。

在没注意的时候雪越下越大了，厚的都要盖住芥川龙之介。

可他一点也不觉得冷，反而柔软又温暖。

雪怎么会是暖和的。

他果然是在梦里吧……

那……在梦里的话，休息一下也可以吧？

陌生的歌谣轻轻传入了芥川龙之介的耳朵里，雪花有节奏的落在他的脸上，周围堆积起来的雪快要将他淹没。

他缓缓的闭上了眼，陷入了沉睡。

不知道多久以后，感觉到了有一束阳光撒在了自己的脸上，很温暖。

积雪因为阳光化开而沾湿了他的睫毛。

雪停了。

芥川龙之介下意识的睁开了眼，阳光透过玻璃打在了他的脸上，直直的照射着他的眼睛，有些刺眼。

雪……？

不对，这是床。

他迅速的坐起身戒备着四周，这里看起来像医院的病房，或者说这里本来就是。

病房里只有他一个人，不过也很少有人一大早就来这个黑诊所吧。

况且森鸥外的黑诊所还没有开门呢。

鹿岛三绘就趴在病床边上被他下意识的忽略了，如果他没有习惯性的扫视一周，估计还没有发现她的存在。

他高烧已经退了。

这个人……他只记得她抱着银，然后他，他……就失去了意识。

是她带他来医院的？

这个人有什么目的？

芥川龙之介伸向鹿岛三绘的手还是缓缓放下了，垂下的眸再抬起时就已经对上了一双笑意盈盈的眼睛。

“你醒啦？手术很成功哦！”

【？！？！】

【拜托不要在这个时候玩梗啊！！！】

芥川龙之介瞪大了眼被吓了一跳，很显然他没听懂鹿岛三绘在说些什么。

鹿岛三绘早在他迷迷糊糊睁眼的时候就已经醒来了，不过是在装睡，想看看芥川龙之介会有什么反应。

“身体感觉怎么样？”

芥川龙之介木讷的点点头，好像还有些没反应过来。

“你饿不饿，我去拿点吃的给你吧。”鹿岛三绘说着不等他回答便起身向外走去。

她打算给些单独的空间给芥川龙之介。

他目送着鹿岛三绘的背影消失，病房的门虚掩着还能听到走廊那边传来的声音。

“森医生，这里有病人餐吗？”

“啊哈……呼。”森鸥外刚刚睡醒似乎还在打着哈欠。“病人餐没有，但是可以给你们一点易消化的清淡食物，免费的。”

“真的吗？！”

“森医生，你真是个大善人啊……”

“呃……谢谢？”

森鸥外一时间不知道这是在夸他还是骂他。

两人交谈的声音渐渐远去，留芥川龙之介一人坐在病房里沉默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