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晨笑够了,道:“你也去歇会儿吧,不用在这伺候了。”
“奴婢不累。奴婢要是也去歇着了,主子身边就少人伺候了。”
“你也知道,我不用太多人伺候。再说了,不是还春棠和秋泉嘛。去吧。”
云逍轻轻摇头,“王爷待奴婢这么好,奴婢更要伺候好主子。”
“我不过是让你去歇息一会儿,这算得上什么对你好。”
“主子让奴婢去歇息,体恤奴婢,这便是对奴婢极好了。况且……”她看了眼胸前戴着的徽章,道:“主子给奴婢的徽章上镶嵌着东珠,表小姐的徽章上只是镶嵌着翡翠,这还不算对奴婢好吗?”
“她们是什长,你是副统领,徽章自然会有所不同。而且,这颗东珠很小,算不得名贵。”
“再小也是东珠呀。奴婢何德何能……”
顾晨打断了她的话,道:“我早与你说过,咱们自小相伴,我并未把你当成奴婢。但你不听,我也不好强求。你已经脱了贱籍,还愿意留在王府继续为我效力,我很高兴。以后不要再说如此卑微的话了。好了,快去歇一会儿吧。”
云逍心生感动,应下了。出了书房,回身关好门,对春棠和秋泉嘱咐了几句才离开。走了没多远,遇到了靳忠。她微微屈膝行礼,如平常一般打过招呼就要走,靳忠却杵在她的身前不动。
靳忠拱手,道:“云逍姑娘。”
“靳将军可是有事?”
靳忠很是犹豫,张不开口,但想到兄弟们正满怀期待的等着,终是道:“云逍姑娘,你一直在王爷身边伺候着,我……有件事想向你……请教。”
是的,是请教。靳忠到现在都记得,他从京中赶回北境,在书房向王爷回禀朝中情况的时候,是云逍为他解释了大谏张松玉的言行。他当时对云逍很是钦佩,到现在仍是钦佩不减。
“靳将军请讲。”
靳忠一改往日的豪爽,吞吞吐吐的道:“王爷给女府兵做了……徽章。府里的兄弟们……很是羡慕……都盼着王爷能赏赐徽章。这事……你说……我去求王爷,王爷会应吗?”
云逍一阵无语,她就算再得王爷的信重,也只是个奴婢,哪里能去妄言王爷会不会同意。要是旁人来和她说这事,她必不会给对方好脸色。但她对靳忠一直很是敬重,也知他是个直性子的老实人,想了想,道:“我这个做奴婢的,怎会知晓主子的心思。”
靳忠也知道自己这么问是强人所难了,既尴尬又内疚。
“不过,王爷对将士们一向亲厚。靳将军不妨去试一下,想来就算王爷不同意,也不会怪罪。”
靳忠又不傻,眼神一亮,赶紧抱拳,“多谢云逍姑娘指教。”
“靳将军严重了。若是无事……”
靳忠立即侧身将路让了出来,目送云逍离去。
靳忠到了书房门口,安生冲着他咧嘴而笑,后牙槽都要露出来了。不用他开口,安生便道:“靳将军稍等,我现在就去向王爷禀报。”
靳忠真想揍这小子一顿,他这次会被兄弟们逼着过来,这小子可没少撺掇。说实话,那天他亲眼看着王爷给女府兵徽章,当真是羡慕。私心里他也很想要,但自古都是君赏臣,上赏下,而且他们现在也没有立下什么功,怎么能向王爷讨要赏赐。他真是张不开这个嘴,但兄弟们这几日总是磨着他,生生的把他架到了这。
不多时,安生出来了,道:“靳将军,王爷有请。”
靳忠瞪了他一眼,叹了口气,进去后就单膝跪地。
顾晨纳闷,问道:“可是出了什么事?”
靳忠想到要说的话,脸上发烫,道:“王爷……卑职想……想代男府兵向王爷求个恩赏。”
这无缘无故的,求的是什么恩赏,“仔细说说。”
“王爷,就是……徽章。兄弟们见女府兵有王爷赏赐的徽章都羡慕不已,就……就想向王爷求个赏赐。”
原来是这事,顾晨笑着道:“本王已经安排了,只是男府兵数量众多,打造需要多花些时日。快起来吧。”
闻言,靳忠喜笑颜开,站了起来,道:“多谢王爷。”
“女府兵的徽章是花,戴在你们的身上不搭,本王便为你们改成了雁翎刀的样式。这么多人,要是照着女府兵的徽章用金银打造……”
靳忠忙道:“王爷,兄弟们不求徽章能像女府兵那般……那般价值连城。用铜和铅什么的,兄弟们就很知足了。”
“嗯,本王正是如此安排的。你将安生叫进来。”等人进来了,道:“你一会儿和周谷你去找王师傅,让他加紧打造雁翎刀的徽章。”见安生满眼的期待,道:“已经算上你了。”
“谢王爷!”
“这次的徽章是用铜和铅来打造的,铜和铅的比例王师傅应该已经细细算好了,若是缺什么,就去找周叔。另外,你提醒一下王师傅,这是我瑞王府的徽章,本王不希望在其他地方见到同样的东西。”
安生道:“属下明白。王爷,咱们的徽章能不能稍微大一些。属下看女府兵的徽章也就比铜钱大了一圈,她们那是个圆的花,看着还很明显,可要做成雁翎刀的样子,按照那个大小做……是不是小了点?”
顾晨很是无语,道:“要不你找根绳子,直接将你腰上的雁翎刀系在脖子上得了,那样岂不是更大,谁都能一眼瞧见。”
安生摸了摸鼻子,抿着嘴不好意思的笑了。
“这个徽章是为了提醒你们时刻注意自己的身份,不是为了让你们向他人炫耀。本王希望,你们能以佩戴王府的徽章为荣,王府更能以徽章佩戴在你们的身上为傲。”
安生和靳忠单膝跪地,郑重的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