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泠然目光悠长而百转千回,手指向远处的主席台,“话筒。”
似乎是回忆起了什么,她明明嘴角含笑,眼眸却灰蒙蒙的带着雾水,“话筒是要打开调式的。不是拿起就能用的。”
“是啊。”又在弯弯绕绕打什么哑谜,裴屿安想要用力的摇醒她,让她快说。
“我以为。拿起就能用。”那一抹笑意,瞬间就转化成了苦笑。
漫长的回忆变成了几话简短的话,也变成了一个听起来不咸不淡的故事。
“他那个时候上台,是为了帮我调试话筒。”夏泠然仔细回想了起来,她那时候脑袋还是懵懵的,只知道上台后,拿着话筒就开讲了。因为开场的顺利,她心态也稳住了。
两相对比,刚刚拿着话筒没有声音从音响中传出的一刹那。夏泠然不知道怎的一瞬间就想起了袁林深,想通了他悄悄做的一切。
听夏泠然说完,再一次刷新了裴屿安的世界。裴屿安也忍不住感慨,“想不到袁林深会是这么细致的人。”
“嗯。”也不是对所有事情都细致,好像只有在自己这里袁林深才一直这么细心。
周遭一片嘈杂,却没有一丝声响能落入夏泠然的耳朵,微风轻轻飘荡,挽起她散落的发丝,又凌乱的落下。她就那样静静的呆着,仿若进入了另外一个世界。
枯黄的树叶在枝丫上摇摇欲坠,经过微风多次的撩拨,终于是忍不住随它远走天涯。
夏泠然眼眸颤抖,微红了双眼,“原来,他是真的很喜欢我。”轻抿嘴唇,微微一笑,笑中带满了苦涩和心疼,“很喜欢,很喜欢呐。”
“我好像误会了他太多了。”夏泠然在想通的那一刹那,旧事的记忆如同冲破了尘封已久的牢笼,一股脑的窜进了她的脑袋,鲜活而深刻。
无数的画面闪过,是他为她垫桌脚的样子,是他朝她丢衣服的样子,是他无声为她挡太阳的样子,是他帮她修自行车的样子,是每次都能假装恰巧碰到他的样子,是无数次他为她讲题,为她开导,为她伤脑筋的样子。
这一刻,夏泠然才真正意识到春风过境,枯木生花是什么感觉。
后知后觉,慢热至极的她,在这一刻终于意识到袁林深是真的喜欢自己。
在他们分离了一年零三个月之后,她用了四百五十六天才终于想清楚了他们之间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