户房介绍道:“这里原来是家酒馆,以卖酒为主,也卖些简单的下酒菜,帘子后头是厨房。”
云山掀开帘子,两个小的不知道什么钻进去了,蹲在一个坛子前,云沐沐好奇地打开盖子凑近去闻,浓烈的酒味呛得她直咳嗽,挨得近的苏玉薇也没落下,连打两个喷嚏。
“沐沐,你干什么呢!”云山快步走过去,鼻子也闻到浓烈的酒味,“快出来,还有苏小姐,这里多脏啊!”
苏玉薇遗憾地和云沐沐出去,厨房里还有不少瓶瓶罐罐,她们都没打开呢……
被赶出来没一会儿两个小的就不难受了,又蹬蹬蹬地跑楼梯去二楼。
“哇!这里好漂亮呀!”
云沐沐看着眼前被隔开的一个个小房间,兴奋地随便进了一个,趴在栏杆边往下眺望,视野极好,能看见大片主街街道,房檐挡住阳光直射,吹过来的风透着几丝凉意,舒服极了。
户房的声音传了过来,“这上面是雅间,一般只接受预定,因为环境舒适,很适合商谈会友。”
云山看到楼上的布局后,忍不住再次确认道,“大人,这铺子租金真的是一个月三两?”
就算他没什么见识,也能看出窗边栏杆、木门等用料讲究,还有这么好的视角……
户房一笑,“县令大人亲口所说,自然是没错的。”
云山默默点头,总觉得他们能用这个租金租下铺子是与之前那件事有关,爹没要五十两银子,县令大人没办法还人情,便让铺子的东家减少房租来还……这么一想就合理了。
看完二楼,户房又带着他们去了后院。
院子不算小,和云家的差不多,并排四间小屋,其中两间地上还放着几坛酒,另外两间有炕。
“这后面是给伙计住的,有一口井,前头用水便是从这里取。”
全部看完,户房对着有些愣神的云山道:“云山兄弟对这间铺子满意吗?满意的话我们今日就可以签订文书了。”
“啊?这么快?”云山赶紧摸了摸胸口,发现钱不在自己身上,在云湖那里,“铺子很好,就是要怎么交租金,定金是多少?”
他们今天带了五百文钱作为卖货时的找零,加上卖出去的钱,现在估摸着能有个五六两银子,若是需要的定金租金太多,他们得明日再来了。
“县令大人说租金从八月开始算,这期间就留给你们准备,你们今日先交三两银子当定金吧,往后租金不嫌麻烦就月给,觉得麻烦就年给,都行。”
“县令大人说的……”云山这才反应过来,“这铺子是县令大人的?”
“算是吧,收缴前任县令的,目前房契在县衙,收的租金也是给县衙。”
“难怪……”难怪之前户房就说价格是县令定的,他还以为县令说情让东家减少房租,原来这铺子的主子就是县令。
云山回去跟云湖说了一下情况,拿着钱过来签下租赁文书,然后去县衙录入,铺子的使用权就到手了。
户房说只要他交房租,铺子就一直归他们用,或者等钱赚够了,拿两百两找他可以直接过户到云家。
揣着这么大的喜事,兄弟俩归心似箭,果子一卖完,把苏玉薇送回苏府,就带着云沐沐往家赶。
不过到村里还遇上点小插曲,早上去县城没多少人看见云家的牛车,回家正赶上村里人吃过饭,各处歪脖子树下都聚集了三三两两纳凉的人。
云山驾着牛车过来顿时吸引不少人注意。
“村长今天出去了?”
“没有吧,下晌还在地里看见他了。”
“那是三宝回来了?”
“不能吧,我儿子说他去县城读书,十天才能回来一次。”
“哎,我怎么瞅着像是大柱家的……”
这人的话一说出口,得到众人的否定和嘲笑。
“不可能,大柱家倒是买了两头牛,可那两头牛啊,瘦的能走动道就不错了,还拉车?”
“你肯定眼花了。”
“他家的牛还活不活着都不知道……”
随着牛蹄踏踏踏的落地声,各种声音戛然而止,他们睁大双眼盯着车上的人。
“真是云山和云湖,沐丫头还在呢!”
“云山,你家的牛没死啊!”
在牛车坐得舒舒服服快要睡着的云沐沐,一下睁开眼睛,朝说话那人瞪去,“张姑婆,你家牛才死了!哦,不对,你家买不起牛,希望以后牛牛都不要进你家,免得变成头死牛!”
敢咒他们家牛叔牛婶,果然和那个张玉芳一样坏!
“你!”张娟被气得不清,但是不知道想到什么,居然没有回嘴,反而挤出一抹笑来夸云沐沐,“沐沐嘴巴真厉害,一点亏都吃不了。”
伸手不打笑脸人,云沐沐还是小辈,云湖拉过还想说话的闺女,冲乡亲们点点头道:“我爹在家等着我们吃饭,就不和大家多聊了。”
云山适时拍拍牛叔的屁股,牛叔鼻子里喷出两道气儿,拉着他们快速消失在昏暗的天色下。
“大柱家好福气啊,那野果子替他赚了不少钱……”
“是呀,偏偏我们都没找着,就云家找到了。”
不知道谁跟着轻哼了一句,“破果子,谁不会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