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第三个人看到狼被同伴拖住,眼中闪过喜色,发了疯似的往相反的方向逃去。
“二狗,钱四,不是老弟我不讲义气,谁让你们这么衰被狼盯上了,那么大的狼,我一个人怎么可能斗得过,放心,明年的今天兄弟我肯定多给你们烧点纸钱,你们……你们是谁?”
王麻子望着前面突然出现的两个男人,脚步急急停住,借着月光眼神在他们脸上扫过,脸色瞬间煞白,“你们是……云山云河!”
他扭头就要逃,却发现身后还有一个云湖。
“王麻子,王八蛋!敢偷我们家的东西,二弟三弟我们打!”
兄弟仨被耗了三天,心里积累的怒火终于可以发泄,那是一点都没留手,沙包大的拳头一个接一个砸在王麻子身上。
“别打了,我错了,我错了,绕了我吧……”
王麻子的叫声太过凄惨,在安静的夜里穿透力十足,把村里的狗都吵起来了,于是狗吠声接二连三响起,被吵醒的公鸡以为天亮了,扯着脖子打鸣。
离得近的村民还能听见地里飘过来的惨叫声,有人犹豫了一下披着衣服爬到平房上查看,还有的直接点了火把寻声走过来。
“谁啊,大晚上不睡觉在地里干嘛呢!”
兄弟三个这才停手,云湖对着来人喊道:“抓贼,有人大半夜来地里偷东西!”
陆陆续续出来不少人,听到云湖的话后震惊不已。马上就夏收了,这时候进地里偷东西那和进家门偷钱有什么区别?他们云朵村居然有这样的贼?
男人们的怒气顿时转移到贼身上,快步走了过去。
“抓到贼了?是谁?太没道德了!”
“对啊,偷得谁家的?”
“我家的小麦没事吧,再过个六七天就能割了……”
“好像是大柱家的。”
男人们走近,一看地上躺着三个人,“好家伙,团伙作案,还三个贼!”
有村民认出三人,“王麻子,二狗子还有钱老四,是你们啊!”
云山本想把人绑起来,但是二狗子和钱老四尿了一身,他实在下不去手,就由着人在地上躺着,反正已经被白白吓破胆了。
男人们渐渐围过来,二狗子和钱老四后知后觉才发现追自己的不是野狼,而是云家养的狗,只是这狗长得太像狼,天黑加上他们做贼心虚才看走了眼,但现在被围起来逃也逃不掉,只能认栽。
后面不知道谁把村长叫来,云兴德看到三人就头痛,这仨人是村里有名的二流子,游手好闲,快二十岁还没成家,现在倒好,还敢偷东西了。
云兴德看到云山手里的绳子,道:“都捆起来吧,明天拉去送官。”
“不要啊!”
听说要送官,躺地上装死的三人立刻爬起来,跪在云兴德身前哭得好不凄惨,“我知道错了村长,不要把我们送官啊!”
“我家老母亲今年六十多岁了,可就我一个儿子,我要是坐牢了就没人照顾她老人家了……”
“我也知道错了,以后肯定不敢了……”
哭完村长,三人又去抓云山三人的裤腿,他们偷得是云家,只要云家人原谅他们,就算送官也没事,可云家要是坚持不放,他们轻则挨二十个板子,重则打完还要关几个月。
“我真的知道错了,上次偷的卖得钱还剩这些,都还给你们。”
王麻子从衣襟里掏出一把铜板塞给云山,二狗子和钱老四也从全身搜出来一些铜板,“我还有这些,剩下的我以后肯定还你!”
云河云湖手里抓着钱,不知道怎么办,齐齐去看云山,云山神情也闪过一丝动容。
之前他确实很生气,但是现在看三个人哭得可怜,而且三人却是如他们所说,家里条件都不好,一个只有老母亲,一个父母双亡兄嫂不管,还有一个更惨,家里只有两个不到十岁的侄子,若是三个人都被关起来了,王麻子的老母亲和二狗子的两个侄子就可怜了……
就在云山要松口时,一道声音从人群的后方传来。
“不行!”
“爹!”
“爹,你来啦!”
云大柱身前的人纷纷给他让出一条路,云大柱走上前,虎着脸沉声道:“不行,不能就这么原谅他们,听村长的,送官去。”
云山走到云大柱身边,低声道:“爹,会不会太狠了……”
云大柱却道:“必须要狠,人都抓到了不严惩,以后岂不是人人都能来偷,被抓到大不了道个歉哭一声,那样咱家还能有安生日子吗?”
云山觉得父亲说的有道理,怜悯地看了三人一眼不再吭声,三人意识到没有转圜的余地,身体一软瘫倒在地上。
人群中有人目光闪烁几下,最后归于平寂。
第二天早食时,云大柱吃着手里的馍馍,突然对唐氏道:“吃完饭再蒸点馍馍,混点麸皮,蒸好了给王麻子他老娘和二狗子家那两个小的送去。”
唐氏一顿,应了一声。
云山云河云湖也盯着云大柱瞧,直把他看急了眼,用筷子当当敲碗边。
“看什么看,看我能看饱肚子啊,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