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料陈淮面前这张苍老的脸面露痛苦之色对她应道:“不...不!我是害怕血手山的人来!来讨要芫花!”
她见着掌门,宛若上了刑场,头颅放在刽子手的斩刀之下,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她读懂了那浑浊的眼睛中的渴望,掌门是害怕与血手山开战,是...是不是也害怕失去木芫花。
陈淮道:“若血手山来了,若战便战。何况战争之死兵家常事,怎么也不能交出芫花。”
掌门却是对着她摇了摇头,但却未说一句。不...陈淮一个小辈怎么会懂得呢。
灵堂内早已哭声遍布,众人恸哭尽哀,为师尊送终。
门外却是出现了熟悉的身影少年衣着玄天涧的宝蓝金丝长袍,木芫花拖着腿语气颤抖道:“父...父亲!”
他的后面还跟着众家门派掌门人,荀怀瑾,景宴之等人,但却是独独不见血手山。
荀怀瑾跟着应道:“这...青提师尊便是要下葬了?若是没有逍遥宗的青提师尊与陈淮等人...我们都应死在那场天裂之下。
逍遥宗当真是上修界当之无愧的第一大宗。”
景宴之与锦玉相对而立,二人身影修长,容貌靓人,且是说渡业坞掌门比锦玉矮了一些,遥远看更似一对碧人。景宴之望着屋内披麻戴孝的众人也是染上了悲伤道:“只望青提一路走好。”
站在陈淮旁边的掌门先是一惊,后才是反应过来,对啊,对啊。天裂之事闹的多大,青提死了,他们都注意着惦记着,怎么会不着急来看逍遥宗再无人的笑话呢。
等木芫花走到父亲跟前才是跪下,忍不住哭了起来:“父亲!师尊...师尊死了!周叹...也..因”
他后面的话还未说完,只见掌门重重地伸出手打了他一巴掌,陈淮见状还未来的及拦,只听灵堂内回荡着清脆的巴掌声。
啪!
掌门力道之重,只见木芫花的脸瞬间便肿了起来。他知道自己的儿子要说什么!说周叹因为他死了!他要怎么!要去血手山以死谢罪吗!芫花不能说。不能说!只要芫花不说,自己还能想法子再瞒一瞒。
不过他触碰到芫花的脸上时却是感到灵力,难道芫花的病好了?他恢复了修为?!
那芫花...还能是逍遥宗的少主!逍遥宗没完蛋,没完!
掌门突然扬起头来,他好想对自己的故友青提说一声:还好,其实一切都来得及...
此刻的逍遥宗外却是又来一大帮修士,皆是衣着血手山的碧海青天长袍,不过片刻便寻到了灵堂,一个接一个的涌了进来,将这小小的灵堂围的水泄不通。
一个面貌粗犷身高八尺的男子留着扎人胡须在修士们的后面边往前走边大声喊道:“哈哈哈!逍遥宗掌门真是好雅兴!有人死了,还能跟在灵堂跟儿子吵一架。
吵什么呢?
不会是你儿子接下来要说的话,你不想要别人知道?”
突然李青从男子的身后跳出大喊道:“不想让人知道?!可谁人不知在天裂时血手山少主是因为你儿子枉死!这怎么算!不应是以命来还!”
陈伯季冷着眼,不动声色地将芫花拉起之后往自己身后拽去,言语疑惑道:“我不知诸位在说些什么。这天裂之下死的万千修士没有千也有万,你凭什么说是因为芫花,才害的叹儿死的?
更何况谁看见了?谁看见了!”
最后一句陈伯季声音陡然加大,他横着众人,荀怀瑾等人都默不作声,不想参与这场纷争之中。
只有李青对他似有恨似不服气道:“哈?声音这么大是要吓死谁?谁看见了。还谁看见了!我看见了,我看见了!
我不难想陈掌门是不是再用上不来台面的手段将我也背后杀死。我看小的也是随了老的。”
站在挂满白凌柱子旁的荀怀瑾见木芫花身子似有颤抖,终是打着圆场道:“唉!李青兄!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说,那时咱们不是在一块呢嘛。你怎么能说你看见周叹是被木芫花害死的呢?”
面貌粗犷身高八尺的男子眉毛皱起,似乎再也听不得这般话,一甩长袖骂道:“你住嘴!我们血手山的事轮的到你插嘴了吗?”
陈淮却是一心想着维护木芫花,哪里还顾得上其他:“血手山掌门此话你说可不对,你们血手山的事不允别人插嘴,那追风会的李青算什么?不算人吗!你...”
她还欲再说,掌门却是捏了捏她的肩膀,随即对着男子笑道:“周以兄,我们好久未见。不至于今日一见,你便带着人围堵了我这小小的灵堂,还有举起你的手中剑冲着我。
我才知是叹儿死了。
怎么你上来就说是木芫花干的?难道你也听九流之派所说的鬼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