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间殿内有不少人没见过玄天涧的军师,今日听其言难免惊呼识得大体,荀怀瑾有他辅佐,真是玄天涧之幸。又自然而然地想到了
跪在胖子旁边的瘦子,长得一副贼眉鼠眼,声音尖锐道:“他说的不错。我那时见着他们...陈淮后面也去了,她见着木芫花将周叹拉到自己身前挡伤!她还夸木芫花做的好...说是...宁愿害死别人也不能害死自己...我这里还有周叹少主遗落的佩剑...因我那时鬼迷心窍想拿回家收藏。”
说罢,他也颤颤巍巍地从怀中掏出一把带血的剑,之后递给身旁锦地罗侍卫的托盘上。
侍卫捧着托盘上的佩剑,步步朝着殿堂之人走去,放到了锦玉面前的桌上。
锦玉坐在椅子上,盯这桌上托盘呈上的宝剑片刻,剑刃沾着的血迹,倒影出的光影映出了他冷峻的面庞。他抬起头来,声音陡然加大道:“好!如今人证物证皆在!罪罚木芫花还有何可说!”
跪在他脚下七层台阶之下的裴钦,却是忍不住勾起嘴角笑了,心道:有何所说?世间本就不公。所有人都将木芫花钉在了耻辱柱上,哪怕有慧者瞧出这人证根本不对劲又如何?怕是已经官官勾结,早已定了罪。
就是不知道真正的木芫花到了哪座山头,还能不能活下来呢。
陈伯季见身旁人要冲出去,紧忙勾着陈淮的袖子,却还是被她跑了出去,只见陈淮跪在木芫花的身旁,声音泣血一般:“我有异议。”
锦玉道:“你有何异议?如今人证物证皆在。”
陈淮咬了咬牙,望着端坐殿堂上的锦玉:“这两个人根本不是天裂之中出现的人!说的一派谎话!如果您身为锦地罗的判官,是否该是将事情调查明言!”
锦玉眉毛皱起,朝她呵斥道:“哦?你是说我们锦地罗办事不利?怀疑我找的人不对,不是真的。好!那不如陈掌门说,这是不是你们家的门生!”
众人眼睛随着这句,都去瞧陈伯季,毕竟这是判罚他儿子的罪,很难想他会不会包庇自家人,而不认自家的修士。
陈伯季顶着众人的目光,宛若整个人被架在火上烤,却仍是身影不动,轻轻闭上了眼,后再睁开道:“我无异议。那名弟子是我们逍遥宗所派前去打补天裂结界的弟子。对此事,我无任何异议。”
他没办法...没办法啊,今日他派人寻得了晴儿,却不见芫花三人,想来也是陈淮裴钦将木芫花送了出去,然现在跪着的芫花不过是裴钦所扮。
毕竟芫花...不会对自己说‘孩儿不孝,望父亲见谅’。
现在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只能等到判刑之后...想办法把裴钦捞出来,若捞不出来,那便也是裴钦的命。自己日后也会将裴钦好生安葬,奉以青提之礼待。
跪在地上的陈淮身形不住发抖,此刻她感觉浑身发冷,幸好裴钦那时给她的外衣将她裹紧还能有些温暖。她现在知道了...掌门早已发现跪在地上的裴钦,他...这是避免纠纷,便是...忍了这罪。
裴钦轻轻挪动到陈淮身旁,让二人贴的更近一些,小声对她说道:“无事。你瞧你,我说啦我日后会回来的。瞎担心什么。”
锦玉还欲身后拍下桌上的惊堂木,宣告此案了结,却捉的一手空,才是想起被自己扔到了殿中,轻咳了两声才道:“如此诸位没有异议了吧。自古欠债还钱杀人偿命,乃是天经地义之事。
罪犯木芫花,七日后施腰斩之刑!
此刻押入地牢!
这七日内,便是由人拖到街上日日示众!以宣民愤!”
随即陈淮身旁跪着的裴钦便被侍卫拉开,她望着裴钦的眼睛含着笑意,自己却是狼狈地伸出手胡乱抓着,只余一手空空。她一直望着裴钦被拖出殿内,押进锦地罗所谓的地牢。
荀怀瑾却是从人群迈出一步疑惑道:“锦地罗如此判刑,那我想问一下我幼年听过的一案,不知您听了这该如何定罪。”
锦玉道:“请讲。”
荀怀瑾先是将跪在地上的陈淮扶了起来,才是缓缓道来:“我幼年便听过一个故事。说是在下修界,有一个孤儿园,里面皆是无父无母之人。巧的是里面有两个男孩,年龄相仿,容貌相近。他们自幼相伴,一直在城边乞讨来为谋生。
突然一天,有个大户人家传消息来说是寻自己的儿子,正巧就是这两位男孩中的一个。
两位男孩便一个先唤小依,一个先唤小耳吧。小依见着富贵人家便知是要来寻自己的,于是告诉了小耳说’我要回去过好日子去了,日后我会常来看你。’
也就是那日,孤儿园夜晚却发生了一场浩荡地大火,将一切燃烧殆尽。其间只跑出一个人来,回到了富贵人家认祖归宗。
然这个男孩不是小依,而是小耳。
请问这当何罪?该如何定刑。”
景宴之听完心下一惊,说道:“好一手狸猫换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