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婧抠了抠耳朵,这个女生说话像AI的一种声音。
“你的嗓音很特别。”大欣暖场,“很少在现实中听到,啊哈哈~”
“是的,好多人嘲笑我的声音,可我声音就是这样的。”冬吟很苦恼,大家都说她在装小孩子,可她只是正常说话。
“我说话声音粗,小时候经常被嘲笑声音像男生,但我认为只用声音粗细分辨女男的人脑子有问题。”甘婧说,“我们没必要为脑残的发言而苦恼。”
“可是现在很多人故意这样说话,显得我也是装的。”冬吟叹气,“好烦这样。”
“专注自己。”虹越说,“别给他们眼神!”
“谢谢,你们真好。”冬吟说完,又去和别人打招呼了。
“原来声音还会被嘲笑啊?”大欣说,“声音粗会被嘲笑,声音细也会被嘲笑,那什么样的声音不会被嘲笑?”
“在‘女人’这个狭小的空间内就不会被嘲笑。”甘婧说,“女人就像住在一个牢笼里,虽然能看见外边的风景,却总是有诸多束缚。”
“女人说话情绪稳定叫‘绿茶’,女人说话愤怒叫‘泼妇’。女人学历高叫‘剩斗士’,女人学历低叫‘见识短’。女人有成就叫‘像男人’,女人没成就叫‘像女人’……”
“还真是,我都听过。”大欣不悦,“太过分了,居然这么说我们!”
“可这些话不就是日常的话吗?哪里有问题了。”晓平对着甘婧说,“你就是太喜欢挑刺,所以总是像刺猬一样,让你身边的人不敢接近你。如果你真的觉得女人的处境困难,那你就应该努力挣钱去帮助她们,而不是说这些没用的话。说来说去,只有你自以为先进,实则零个女人被解救,零个男的受到伤害。”
“因为日常所以就没问题了吗?你的逻辑是自创的吧?”甘婧反问,“你真奇怪,你不允许我说话,却允许我把自己挣的钱捐出去。”
“我不是说你要捐钱,我说的是你要提供切实的帮助,而不是只是说女人过得有多不好,你这样完全不能帮到她们。”晓平生气地说。
“我为什么一定要去帮助她们?我说女人过得不好是因为我是女人,我通过我的观察总结出了女人过得不好这件事情。我心疼的是我自己,而不是别的女人。我要帮助也是帮助我自己而不是帮助别的女人。”甘婧说,“我从来不像你这样抱怨别的女人不给我捐款,不帮助我。人不能自甘下贱。”
“有寄希望于别的女人赚了钱捐给自己的时间,怎么不去打工啊?怎么现在乞讨的人反而越来越有权力了。”
“不是所有人都能挣到钱的,你这样……”晓平急切地说。
“但你可以,我现在就在和你说话,你别想拿着山区里的女人给你当挡箭牌。”甘婧一针见血地说,“再说了,人家可没逼着别人捐钱。”
“我没有!”晓平说。
“那你在说什么?”甘婧问。
晓平思绪乱了,她一开始说的是让甘婧不要空嘴说,现在话题变成了她逼着女人捐钱,这让她怎么说?
大欣和虹越面对电脑假装忙碌,刺激~
大欣脑中浮现了周末在动物园看的鳄鱼,鳄鱼一旦锁定目标就会冲过去将目标咬住,然后旋转,直至目标重伤死亡。
“话既然说到这里,那我就要问了,女人的钱去哪了?女人为什么挣钱困难?”甘婧说完便没有再说了。
总有人说,“你用钱帮助女人,而不是空嘴说。”
可你家人都不把法律规定的钱给你,你还指望别人把自己的挣的钱白给你呢?想法未免也太天真了吧?有种从小到大没接触过人,现在刚被放出来的清澈感。
该向谁要钱,谁抢了本该属于女人的钱,大家心里门清。
甘婧下班后想吃火锅,她跟着导航去附近火锅店的路上遇到了同样下班的琴闵,“吃火锅不,一起。”
“走吧。现在坐地铁肯定人挤人,吃完了再坐地铁回去还能有个座位。”琴闵说。
两人来到火锅店里,点了一桌子菜。
沸腾的火锅咕嘟地翻滚,羊肉卷下锅后五秒便能食用,加上芝麻酱料更是美味。可惜琴闵尝不到,她吃的是油碟。
琴闵把牛肉下锅,煮熟后捞出在油碟里浸染一番,最后塞进嘴里,“嗯~好吃!”
甘婧一直很疑惑琴闵的一个行为。
每次单位聚会的时候,只要桌子上有牛肉,琴闵总会专注于吃牛肉直到把牛肉吃光,她似乎很喜欢吃牛肉,可她自己带饭或者点外卖的时候从来没有吃过牛肉。琴闵的工资买得起牛肉,或许是她不舍得花钱?甘婧这样猜测。可琴闵花钱大手大脚,爱赚钱也爱花钱,点外卖都是百元起步,完全不是抠搜的人。
一个行为不符合逻辑的人,那她势必遵从的是一套没有逻辑的逻辑。甘婧左手抚摸自己的肩膀窝,硬的。
甘婧在琴闵又一次夹牛肉的时候打断了她的行为,她把剩下的牛肉全部夹走,“你吃了好多了,剩下的都是我的!”
“……”琴闵没想到甘婧这么过分,“再叫一盘啊!你干嘛这样。”
“你不喜欢吃牛肉,为什么一直吃。”甘婧说。
琴闵愣住,片刻她又产生了逆反心理,“谁说我不喜欢吃牛肉?有肉吃就不错了还挑挑拣拣呢!真是嘴馋!”
“谁的嘴不馋?只会骂人嘴馋,其它动物抢着喝奶吃肉的时候也没见你们骂它们嘴馋,倒是听到你们夹着声音说‘崽崽好可爱啊~’”甘婧翻了个白眼,“不想给别人吃肉,就说别人嘴馋!PUA大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