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下雨,大课间都没下楼做操,丁舧跟着上一堂的老师在走廊说了会儿话,回来的时候被前排的一个女同学拦下问问题,但现在看起来问题已经讲完了,有说有笑的不知道在聊什么,不仅没返回座位,还坐下了,两个脑袋凑在一起,看起来挺亲密。
袁辛莫名有点犯嘀咕,但真不知道自己看了那么多次。
他拿手里的卷子卷成纸卷在韩江头上轻轻敲了一下:“少夸张,谁看他了。”
“人证就在眼前你还不承认,下回我拿手机给你录下来。”韩江撇了撇嘴,“我这是旁观者清!知道的是你放心不下舧哥,不知道的,还得以为你是那种盯得很紧的醋坛子女朋——”
“嘭”地一声,他又挨了一下。
虽然不疼,但小胖墩不乐意了:“你就是心虚!”
“不许欺负我老婆!”
几秒钟没往那边看,丁舧已经摸索着回了座位。
韩江忙不迭地告状:“舧哥可快管管你老婆吧,你跟别的女生多说两句话,他盯得人家后背都快烧着了!”
袁辛心烦意乱,有点想把他脑袋拧下来:“少他妈添油加醋!”
“嘿嘿,老婆是用来疼的,不是用来管的。”丁舧笑得眼睛弯弯,“小胖,难怪你母单,连这个道理都不懂。”
韩江配合着夸张地叹了口气:“我真是多余管你们,白白被喂一口狗粮。”
接着上课铃就响了,这个话题不了了之。
再被提起来的时候是晚上下了训。
回来的路上丁舧顾着和人聊微信,一路都没停过,脸上还挂着笑。在外边不方便功放,他一直戴着耳机,袁辛在旁边跟着没吭声,心里还在纳闷儿跟谁这么有话聊。
回到宿舍里,丁舧没避着他,摘了耳机放外放,上来就是女孩子银铃般的笑声,听得袁辛心脏莫名地重重一坠。
再仔细一听,就是白天拦住他聊了整个大课间的女生。
丁舧此人出类拔萃,全校闻名,尽管他身有残疾,但这在女生们看来反而是猛男平添了一抹脆弱感,反而更有魅力,喜欢他的人不在少数,高一高二的小学妹还会主动表白,有的还学了盲文写情书送过来。
高三学子们不至于这么冲动,大多数都只是暗恋,听说那位女生也是其中之一。
丁舧不会不知道吧?还聊这么久?听起来也不像什么正经事,就是闲聊。
循例都是袁辛让他先去洗澡,但看他聊得起兴,便也懒得提醒,自己拿了换洗衣服去了浴室。
男生就算加上洗头也顶多十分钟,时间并不算长,出来看见丁舧还在聊,袁辛心里更加不爽了一点。
聊也不是打语音电话那种,而是语音你一条我一条,莫名显得比打电话更亲密。
再看见那人嘴角挂的笑,袁辛莫名更加心浮气躁,趁俩人中间停顿,冷冷地提醒:“不去洗澡?还学不学习了?”
“这就去!”丁舧给那边回了句“我得去洗澡了,先不聊了”,接着一跃而起,摸索着去衣柜那里拿换洗衣服,之后便往洗手间走去。
袁辛洗完澡,已经很注意把地上的水擦干,但估计瓷砖地面没干透,尽管丁舧的拖鞋是防滑的,但他还是一不小心趔趄了一下。
视障人士避免不了磕磕碰碰以及其他意外,只要他单独活动,袁辛总会下意识地盯着他,这会儿及时地过去扶了他一把。
丁舧站稳之后,顺势捏了捏他结实的手臂肌肉,笑着说:“老婆,没有你我可怎么办。”
“少卖惨,没有我你还会有别人。”袁辛冷冰冰地回答。
不是还有你思远哥吗,要么就是那些追求者。
我算哪个小甜瓜。
“别人和你怎么能一样?”丁舧许是听出了他口吻中的不悦,摸索着捧起他的脸,“你可是我最亲的人呀,来亲一个,让我证明你在我心里的地位。”
袁辛轻轻地把他往外一推:“滚滚滚,少来这一套。”
嘴上看起来不在乎,但他知道自己越来越在乎。
丁舧没有自己还有很多人愿意照顾他,可自己没了丁舧,就会又回到过去那独来独往的状态。
或许习惯了热闹的生活,袁辛想想,似乎不太愿意再回到以前那种状态里去了。
过了会儿丁舧洗完澡出来,又摸摸索索地到他的桌边,隔着椅子靠背从背后抱住了他。
“刚才一身臭汗没好意思抱你,现在我香香的啦,好好抱抱。”
风骚男吹干了头发,热乎乎毛茸茸的,在他脸颊旁边蹭了又蹭,搞得他痒得不行,还怎么都挣不脱。
闹腾了一会儿,丁舧收起了笑脸,非常认真地说:“说真的,我虽然知交遍天下,但你是我心里的唯一,除了父母,只有你见过我不愿被人看见的一面,你在我心里的地位至高无上,无人能比。”
自从住在一起,两人用的是同一款香皂、洗发水和沐浴露,现在身上的香气自然也是一模一样的。
味道似乎宣告了所有权,袁辛莫名安了心,“嗯”了一声说:“知道了,去学习吧,”
丁舧闹归闹,所有看起来亲密的肢体接触其实都留有底线,不会让人觉得不适,他这会儿也只是隔空“mua”了一声,摸索到旁边自己桌边的椅子坐下,认认真真地开始做题。
房间里没开顶灯,只亮着一盏台灯,暖黄的灯光映在他的侧脸上,显得那英俊的五官越发立体俊朗,看着极为养眼。
袁辛也就是这个瞬间,发现自己不太对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