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是暗戳戳地给自己发个糖。
无人注意的角落,丁舧的唇角微微勾了起来。
比赛卖出去的票不多,看台上的人稀稀拉拉,除了亲友团没太有什么观众,柳文静和好友就坐在了第一排,离他俩挺近的,也就把那成双成对的手绳看了个一清二楚。
女孩子心思到底细腻,一眼就注意到了。
“男生没事儿怎么会戴这个?袁辛是不是有女朋友了?”好友盯着那手绳说,“看着还是手工做的。”
柳文静摇摇头:“他俩那款式这么像,应该是同一个人送的,没准儿是袁辛妹妹做的。”
“不确定,再看看。”这个说法也有道理,但好友显然不太能接受。
柳文静望向俩人的背影,方才肩并肩的时候就觉得他俩有一种难以名状的亲昵,现在看过去又勾肩搭背地搂上了。
男生亲密起来还真的挺gay的。
熟悉了会儿场地,袁辛和丁舧就开始正经热身,弓步压腿、原地高抬腿跑、原地小步跑、活动手腕脚腕等等。
活动得差不多了,两人扣住引导手环,短短地来回小跑,用以调整默契度。
其他运动员也都陆续出来热身,都被自己的领跑员精心呵护着。
预赛时间快到了,汤姆斯和助理教练喊着他俩往起跑点那边走,袁辛特意跟丁舧换了个位置,让他贴着看台那一侧走,免得被别人碰着。
怼个肩膀踩个脚虽然是小事,但这种小事最好能免则免。
然而千防万防,人到底没有前后眼,就快要走到起跑点的时候,身后突然过来一个人,一头撞上了他们。
袁辛反应过来的时候下意识伸出手臂去护着丁舧,但还是有点晚,三个人挤成一团,他清晰地听见丁舧“嘶”了一声,显然是吃痛了。
他立刻把那肇事者往后一推,看见对方明显有残疾的眼睛,又忙不迭伸手扶了一把,生气地说:“你领跑员呢?教练呢?怎么没人看着你?!”
那孩子年纪不大,这会儿也很慌张:“对、对不起……”
“抱歉抱歉!”身后有个二十多岁的男人跑过来,他已经脱了外套,短袖的比赛服外边套了个写有“Guaid”坎肩,明显是对方的领跑员,“我刚才就接了个电话,一时没看见,实在不好意思。”
“跟我说不好意思有用吗?马上要比赛了你把我搭档撞伤了怎么办?”袁辛实在生气。
对方还在不停道歉:“我们不是故意的!”
丁舧拉着袁辛往前走:“消消气,别搞自己心态啊。”
“你刚才‘嘶’什么,哪里受伤了?”袁辛确实来不及跟人掰扯,只管反复检查他。
丁舧一把拦住他:“我没事,就是被人撞了之后下意识地出声。”
“不行,我得看看。”袁辛挣脱,蹲下检查他的腿。
俩人方才热过身,上边还套着运动服,下边已经是短裤了。
被人从后边撞上,最容易受的伤是被踩到脚后跟,他们训练的时候穿的是普通鞋,比赛的时候穿的都是钉鞋。
有人用短钉有人用尖钉,大多数都是钢钉,这踩一脚——
还没琢磨完,他已经看见了伤处,心疼得立刻抽搐了起来。
为了增大摩擦力以及脚和鞋之间的契合度,运动员穿钉鞋的时候通常不会穿袜子,这也就导致被外力撞击到的时候缺少一层保护,方才那小孩一脚踩掉了丁舧的后鞋跟,鞋钉直接在他跟腱处划了条血口子!
“操!”袁辛血涌上头,当即站起来往后看,去寻找那俩人的身影,想让他们回来负责。
丁舧一把拉住他:“宝贝儿,别上头,这个时候了千万别上头,我觉得没事,就是皮外伤——流血流得多吗?”
把白色的鞋帮都染红了,还在往外渗血!
袁辛咬紧了牙关,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说。
不照实说的话,没准不会对他产生过分的心理暗示。
但是撒谎说不严重,他说不出口。
而且伤在这里,跑动过程中伤口会不停地被磨损,一路都会很疼!
“发生什么事了?”
汤姆斯、助理教练还有队医走在前边,刚一回头发现人没了,看情况判断是出了小意外,立刻回来查看情况。
袁辛从牙缝里挤出话来:“被人从后边踩了一脚。”
队医已经发现了不对,立刻蹲下帮丁舧处理。
丁舧忙着跟汤姆斯解释:“是刚才有个选手的领跑员没有照顾好他,他从后边撞过来,我们来不及反应。”
“窝妹有乖你闷的一丝。”汤姆斯面色阴沉,但确实没打算说什么,以免影响运动员的情绪,只是低头问队医,“怎摸样?”
队医帮丁舧脱了鞋,正在用碘伏给他消毒:“伤口不深,没有伤到跟腱,现在先给他止血,贴一个创可贴,跑完再弄一下。就是跑的时候会疼。”
“疼不怕,跑起来就顾不上了。”丁舧笑了笑,“真没事!”
所有人都没吭声。
这个时候谁会说有事?
袁辛知道自己该控制情绪,但胸口还是像压上了一块大石头,沉甸甸的有些喘不上气。
队医手脚利索,已经很快处理好了。
丁舧捏了捏袁辛的手,笑着说:“好了小甜瓜,没事哒没事哒!”
“嗯嗯,我会化愤怒为动力。”为了准确传达情绪,袁辛轻轻拍了拍他的脸。
但说完全不影响是不可能的,跑的时候他就觉得丁舧的动作没有平时利索,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心理作用。
冲刺的时候始终不能摆脱旁边的追兵,看到一帮人一起撞线,袁辛的心里就有不好的预感。
果然,成绩出来,小组排名第四,稳进决赛。
但54秒33的数据,对他们来说,简直是黑历史级别的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