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向大家介绍一下自己。”Bata34很用力的深呼吸,再一次向台下的人们伸出了手。“我是协会的发起人,塞恩思,工号Bata34,一名安保部的普通文职。”
这句活与她的开场白近乎完全相同,只是多加了三个字。
塞恩思,她的名字。
台下众人愣愣看向塞恩思,她手心的汗迹早已干涸,不完美的笑容中饱含生命活力。
脑叶公司的文职更替过于频繁,文职之间也无法产生什么深厚的同事情谊。他们想要加入文保协,愿意听从Bata34的指挥,并不是出于信任,只是慌不择路的尝试。
再坏也坏不过现在。
在此之前,他们对Bata34的印象是:拿到“忏悔”的古怪文职,异想天开的理想主义者。
只要说些好话奉承,随意收拾收拾场地卖一个好,就能把她推到身前,直面主管的监控探头——文保协能成最好,不能成也只有Bata34一个遭殃,文职们的处境也不可能变得更糟。
但现在……
塞恩思站在文职们简易拼凑出的讲台上,投射出期待的目光。
她是活着的。
有人低头看向自己手臂上沾满了灰尘与血污的袖章,喃喃自语:“Gamma54……Gamma54……我叫什么来着?”他在中央本部工作了太久,见识过太多,心头只剩对生命的偏执。
曾经私下底嘲笑过塞恩思的想法太过天真,只盼Bata34倒霉后自己接盘“忏悔”的人不敢对上她的视线。
……
没能得到台下观众有积极回馈的塞恩思有些不安,尴尬地收回了伸出去的手,嘴角的笑容也有些僵硬。
是我哪里用词不当吗?她看向台下坐着的文职朋友,露出疑惑的眼神。
蓝晨对她挥了挥手,竖起了一个大拇指;艾米莉亚正在微笑鼓掌,表达着支持;列怀特坐在自己部门的文职中央,正在和身边人激烈谈论着什么,没有和塞恩思对上视线。
坐在最后一排的迪亚也放下了笑魇,正在哐哐鼓掌,身旁的几位正式员工一脸困惑。
最后是培训部的Hod部长站出来结束了有些尴尬的场面。
“存活率改革的想法非常棒!”她笑着说,送上了自己的掌声。“我同意塞恩思小姐的想法。”
她是公司中唯二明面上关心职员的部长之一,总是在无休无止地乐于助人,提供任何她能提供的帮助,脑啡肽也不例外。
“感谢您的理解与支持。”塞恩思再次扬起了充满生机的微笑,向Hod部长点头致意。
虽然知道Hod部长不太可能拒绝将‘员工存活率’改为‘职员存活率’,但刚刚那样有些尴尬的气氛还是令她有些无措——想要为文职争取权利,却没有得到文职的积极回应。
大概是文职们不喜欢‘死亡’和‘死后计入存活率’这样的说法?也可能是她的演讲功力不到家。
塞恩思没有过多纠结,调整好心情就开始进行下一阶段的演说。
公司内另一位会在明面上表现出对职员关心的Chesed部长拒绝了一位文职为他续满咖啡杯的请求,漫不经心地扫左右两处直白的监控探头,靠坐在椅背上翘起了腿,以手掩唇,困倦地打了个哈欠。
在过去,他也曾被一位理想主义者所打动。
卡门是他见过的最富有感染力的演说家。她善良、勇敢、又自信,一次在简陋街头的即兴演讲便彻底改变了他后半段的人生……
塞恩思这样磕磕绊绊的稚嫩演说,还不足以打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