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罗本以为门上了锁,里面放着贵重的物品,走进去看,除了两排未置一物的多宝格,竟再无他物。
她驻足在多宝格前,黄花梨木,色泽较浅,木纹明显,手指轻拂,无半点灰尘。
“怎么会这样?”俞婉惊叹道。
苏罗指了指多宝格道:“原先上面摆着东西?”
俞婉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道:“这里本来有三排书格,而这两排多宝格原先在里间,上面摆着各式各样的瓷器。
“什么书?”
“有一些珍稀古书,来自于县里绝户,其中一部分来自于抄家”。
苏罗心中有些疑惑,官府抄家所得,竟然没上交给朝廷,难道是现任县令昧下珍贵书籍,不愿上交,是以,现在转移了这些书籍,以防被人发现,还上了锁,不过这样也说不通,俞婉之前便已经看到过这些书籍,官署其他人是不是亦知晓此事。
俞婉看着苏罗笑了笑,好似看透她心中所想,不问自答地解释起来:“大黎王朝,历来重武轻文,是以,各地方不用上缴书籍”。
重武轻文?苏罗对此事一无所知,她原身为农女,生活在闭塞的山村,母亲虽然是大家闺秀,识文断字,常年深居乡间,所听所知不过邻里间八卦琐事。
苏罗道:“那文官岂不如武将?”
“是的,武将乘轿,文官骑马,是以虽然是文官也得习武善于骑射,大黎王朝尚武风气较之以往更盛,这是自令皇登基以来,新立之国策”。
“妹妹愚钝,多谢姐姐赐教”。苏罗听到此处有珍稀古书时候,本想以此为噱头,用来吸引人,听了俞婉一言,便知此事不通,思量间灵机一动,有了个新主意。
走来西花厅的路上,苏罗与俞婉闲聊间摸清了她为何来此的缘由,她是聂清丰的表姐,也是现任县令聂远衫的长女,随母姓俞,她母亲俞氏正是俞夫人姐姐。
这地儿她从小住到大,一个月前,举家搬出去住了,她还是怀念此处,因着再过一个把月便到了婚期,她只怕父亲卸任,她嫁入夫家,便不能自由自在出入此处,有空便常常来此。
闲谈间,苏罗将自己的计划如实告知于俞婉,她心中已经放下对俞婉的戒备,面对如此温善体贴之人,谁也很难硬着心肠。
“姐姐,可愿与我一起寻书?”
俞婉笑了笑:“我正有此意,我盼着能再看一眼那些书”。她脸上浮现落寞的神色。
“姐姐,不要用他人的观念困住自己,你想来便来”。
“他人的观念?”俞婉喃喃道,随即豁然浅笑,她眯起眼睛,掩不住其中射出一道光芒,那是对知识的渴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