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阳：“在江城出门一定要化妆吗？”

林嘉贤最近有些沉闷，之前说好的，这种时候就要多出去走走，程阳干脆开车带着林嘉贤去游乐园。

只是出发前林嘉贤起了个大早，为了妆发。

“如果不上班也不出去玩当然不啊。但是出去玩要拍照，肯定要拍好看的照片。”

程阳没有因此着急，只是好奇地问：“如果没有化，又要拍照怎么办呢？”

“并不能怎么办，尽量避免拍脸吧。”

“那你喜欢这样吗，花费这么多时间。”

“我不知道。感觉我自己也挺容貌焦虑的……”

林嘉贤又踩上一双高跟鞋：“还有身高焦虑，虽然有些时候我不在乎社会的很多规则，也希望自己一直这样不在乎。但是在这种事情上，其实在乎得要死吧。我觉得这样一整套下来很麻烦，因为觉得麻烦，所以我其实好像不太喜欢这些。”

程阳：“我之前都没有关注过，原来你说到情绪的时候，是用因为发生了某件事，所以产生某种情绪，这种推导给出结论的表达方式。”

“因为我的脑子就是这样工作的，能不能少问一点我喜不喜欢，我喜不喜欢不重要。”

“真的不重要吗？”

“不重要。只是我有时候会觉得很割裂，比如我其实觉得麻烦，也不喜欢遵从那些有的没的规矩，但是还一直这样做，我也做不到说出什么取悦自己这种话来骗自己。或许我在看见漂亮那一刻是开心的，但是为了这两个字付出的成本太多收入太少，而且这个漂亮真的是为了服务我的开心吗？我会对此感到疑惑，你能理解吗。”

“嗯，我理解的。人活在这样的一个环境里，其实都逃不脱规矩的束缚，尤其是你在艺人圈子里，只会更在意外在。而其他很多无关紧要、并且你不在乎的你不去理会，看上去似乎你就不在乎很多规矩。但是现在，你被不喜欢的事情束缚时，也并不意味着你是言行割裂的人，只能证明你的内心确实是很在意这个的，等你不在意、并且也不是必须遵守的规则时，你自然也就不会去干。”

“你说得对，是我太在意了。”

“另外你说觉得看见自己变漂亮会开心，但是潜意识会觉得矛盾。这种已经是潜意识在攻击你自己了啊。觉得投入太多，收获的仅仅只有开心和别人评价的漂亮。”

“所以我潜意识讲这种行为，评判为无用地讨好其他人。”

“然后将‘无用’这个评价转向攻击自己。”

“对，谢谢你，我也理解我自己了。”

“我认为最重要的还是不要攻击自己。比如你觉得打扮拧巴的时候，可是你已经这样做了，那就承认把自己打扮得漂亮，这种外在的评价会让自己开心，就是在意外界评价怎么了。”

林嘉贤很喜欢这句话，一个人往前走，走在程阳前面也没有注意，沉浸在自己世界摇头晃脑说：“我就是在意别人怎么了，不可以吗？”

但是她还是会攻击自己，回头问程阳：“我为什么这么在意别人啊。”

“因为你就是这样的人，或许有一天你不在意了，那也很好。”

“怎么办，你一开口，虽然感觉你也没有说什么，但是这颗心就不和我脑子打架了。我怀疑你是我的外置心脏。”

程阳突然理解林嘉贤那种，远离全世界的感觉，因为此刻他的世界只有这一句话。

林嘉贤的心脏在程阳身上，所以程阳会因为她而跳动，林嘉贤总是忍不住向他靠近，却不带有任何情感。

林嘉贤有些纠结玩偶到底买哪个，最后却选择放手离开。

“既然喜欢，为什么不买？”

“因为这几个都很可爱，我不知道挑哪一个。”

“这个？这个？这个？”

程阳指刚刚在林嘉贤手中反复对比的玩偶，明明林嘉贤没有太多表情变化，他却选中其中一个。

是一只橘色的狐狸。

“走！结账！我送你了。”

林嘉贤很直白地感受到，欣喜，喜欢等情绪，她抱着狐狸，看了很久爱不释手。

“你怎么知道，我最喜欢的会是这个。”

“因为它和你长得特别像。”

因为你的心这样说。

“胡说八道，我哪里和它像了！”

林嘉贤觉得自己就像是绑在屋顶的气球，轻飘飘浮在舒适的蓝天下，也不怕在这种幸福中消散，因为有屋顶束缚着。

“好喜欢大树。”林嘉贤突然说。

“对了，你上次往家里搬的是什么？”

程阳有些惊讶：“我还以为你根本没注意到，是发财树，发财！”

“你有没有想过你买进来那一刻就……”

买下来的时候就破财了。

程阳：“闭嘴，不准说那个词！”

林嘉贤：“这么搬的都是绿植，没有花啊。”

程阳：“你喜欢什么花？下次我们去花鸟市场买。”

林嘉贤：“都喜欢，什么花都很喜欢，红的粉的黄的绿的蓝的紫的，都喜欢。”

程阳：“我还以为你只喜欢桂花，之前来华京总是带桂花的香水。”

林嘉贤：“那不是我喜欢，是我那个推，ForYou的王蘅姮，她很喜欢。”

程阳：“哦，我记得，王姮？”

程阳：“王姮是艺名，她真名叫王蘅姮。”

林嘉贤决定来从事艺人相关工作，与王蘅姮在ForYou受尽挫折，遗憾退团有关。

程阳问她：“王蘅姮退团之后，你还有关注过她的去向吗？”

“没有。她最后一次出现说过，要去做素人，让大家不要打扰她。”

当时王蘅姮父亲刚去世，她为了遵从父亲的遗愿，决定不在团里和运营抗争下去，选择了突然退团，从此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