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这语气,好似对他们的身份猜到了一点。
沈周容来了兴致,问他:“今日,是你引我们到的矿洞?”
本来只是诈一诈他,谁知竟还真是他做的。
“回大人,是草民。”
“只是想逃命?”
沈周容简单一问,魏大勇却犹豫了良久,“若老天有眼,草民,想替整个梅阳县杀了许远鹤这个狗官!”
本以为自己说出这句话,会引来对面之人的唾弃,谁知下一秒,便听得一声赞,而后,他真的快要吓破胆了!
“是个有血性的汉子!”
“吾乃镇国公主沈周容,草民魏大勇,可愿前方带路寻粮!”
也不知是脑子抽了,还是真的因为镇国公主四个字,给魏大勇吓坏了,哆哆嗦嗦之下,竟然口出了一句狂言。
“你……你也是来贪图金矿的!”
“放肆!”
长青一声喝,眼看魏大勇就要挨揍,被沈周容及时制止。
“本宫无意金矿,许远鹤已被本宫收监,不日将押解回京,三司会审,过往罪行尽数揭露,死罪难逃。”
“而今,梅阳县灾情严峻,粮食紧缺,你可愿为梅阳尽一份力?”
沈周容解释的难得细致,魏大勇饶是再笨,也听得懂三司会审的分量,那是只有犯过大罪重罪的朝廷大员才会经历的审讯。
而死罪难逃四个字,若是别人告诉他,他肯定不信,可是此话从镇国公主亲口说出那一刻,他知道,许远鹤,死定了!
“草民愿意,草民愿意!多谢殿下为民除害,多谢殿下为民除害!”
魏大勇活了二十三年,从未像今日这般激动过,痛快的,无与伦比的激动。
与他一起逃出来的人虽听不懂沈周容全部所言,可是他们听懂了一个信息,那便是囚禁他们三年,日日以毒鞭奴役他们的狗官许远鹤死定了!
众人跪地大呼,一声一声殿下里,沈周容听出了无言的心酸与悲楚。
“草民这就为殿下带路!那狗官藏匿粮食的地方,就在西矿洞!”
“我去!”
“我也去!”
众人群情激昂,一时间,把好容易跟上来的十二衙役吓得不轻。
有了魏大勇等人的帮助,沈周容和林砚之几乎不废吹灰之力,轻松将寻到的六百多石粮食运回了城中。
走出县府衙门时,众人甚至没回过神来。
原来,这县衙的大门,这般容易就进得,也这般容易就出得。
无人阻拦,也无人对他们进行拷打。
“大勇哥,咱们回去,还逃吗?”
这里的逃,是指他们早前就商量好的,若能有幸逃出矿洞,便带着家人一同逃离这吃人的梅阳县,另寻他地安居。
天地之大,地域之广,总能有他们安身之所。
只是,没想到半路上出了沈周容这个意外变故。
“不逃了,咱们留下来,同殿下一起,重建梅阳!”
一路上,早已有人告诉他们,沈周容早已发出军令,铁甲军不日便到,要与整个梅阳县百姓,共同抵御洪灾!
第二日一早,持怀疑态度,第一个来到粥棚的人,在见到真的有粥,且还是不掺任何杂草石子的白粥时,激动的差点咬掉舌头。
于是,一传十,十传百,在众人奔走相告之下,那些对沈周容昨日之话还持有怀疑态度的百姓,纷纷走出家门。
没有争抢,没有杂乱,领一碗粥,最后将碗舔的干干净净,然后各自有序组织,开始了城内的清淤和房屋重建。
粮行的老板只有一个不大老实,早早将粮食转移地窖企图蒙混过关,被不羡轻松发现,扔给百姓结结实实挨了一顿打。
其余粮行老板一见,瞬间老实如鹌鹑。
将自己粮行所有粮食,乖乖交给了不羡,甚至派自家店的伙计,一路推着马车亲自送到了县衙门口。
县衙后堂,沈周容对上了如今最大的一个难题。
城外的河道堵塞!
“殿下,就让下官过去,按着霍县令之前的法子,一定能将洪水泄开。”
沈周容让长青将宋一川请了过来,他跟随霍子成最久,知道在哪处动手最是有效。
沈周容不同意。
“此次洪水势大,非同以往,城外河道已拓宽至数倍有余,你若下水,必死无疑!”
“殿下,求殿下应允,如今,只有下官或可一试,否则,待上游再有洪水泄下,整个梅阳,将是一片汪洋!”
沈周容劝不动他,可以目前情况来看,宋一川一旦入水寻找泄洪口,必是以命相赔。
无奈,只好搬出了上届县令。
“若你死了,霍子成的冤屈,必将长埋地下,如此,你可也愿?”
宋一川沉默了良久,到头来,还是那句话。
“在下死而无悔,望公主成全!”
两方僵持不下之际,忽有一人推门而入。
林砚之手提一人,“殿下,此人可解殿下燃眉之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