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里黎也就是担心这个,她刚刚听说凤尊竟然邀请赫连·星澜赴宴,就担心。
之前去上林苑时还只是没苗头呢,现在得了个玉佩只怕还要惹事,便匆匆赶来了。
“修越?他也在?快带朕去。”
张昌浩心中为沈一诺委屈,但也知道如今只有万里黎才能杀杀那个赫连·星澜的气焰,只能带路。
路上宫女和内侍见到万里黎这般气势,皆胆颤不已。
快到花台之时,走在前面居然还遇到了凤尊和傅其琛,后面还追着方常应和奚月。
凤尊明显是一副余怒未消的模样,傅其琛正在软声安慰着,余光掠到了万里黎。
凤尊收了怒容:“不知陛下为何有空来此?”
万里黎盯着凤尊道“听说你今日邀请赫连·星澜参加秋日游会,可他多次为难与你?这到底是大楚,安能容他如此?”
傅其琛连忙上来赶忙打圆场:“赫连年纪毕竟还小,凤尊怎会和他计较这些。”
万里黎越发凌厉:“不必说这些了,赫连·星澜他在哪?”
傅其琛只能转头道:“还在花台那和德君赏花呢。”
什么?万里黎又气又急,赶往花台。
众人只能跟着,在前呼后拥,众目睽睽下,亲眼见证。
高台之上上演了惊心动魄的一幕。
庭园中的花影婆娑,但高台之上,二人清晰可辨,一人竟将伸手另一个毫不防备的人影推向了高台之外。
那人挣扎着,试图抓住什么以求一线生机,但终究是徒劳,如同被秋风扫落的落叶,无力而凄凉。
他的身躯重重地撞击在栏杆上,栏杆承受不住那人得重量,碎了,随后那人滚落下层层台阶。
那一瞬间,时间仿佛静止,花台下,看到这一幕的众人脸上写满了震惊与不可置信。
沈一诺的嘴唇微张,仿佛想要呼喊,却发不出一丝声音。
他的心脏猛地颤抖起来,仿佛要跳出胸膛,手足冰凉,如坠冰窖。
众人脑海中一片混乱,怎么会发生这种事?
洛修越竟然将赫连·星澜推了下去!!!
沈一诺这些日子和洛修越的相处和此刻的亲眼所见交织成一团乱麻。
赫连·星澜的确出口伤人,难不成洛修越受不了才忍不住出手的?是有意还是无心?可就算这样,洛修越也是犯下大错了!
随着赫连·星澜的身影滚落台阶,一缕血迹慢慢蜿蜒向众人的脚下延伸。
那鲜血让那一袭红衣在阳光下更加鲜红,宛如一条条细长的毒蛇,打破众人的一切幻想,静静的控说着刚刚发生的一切。
万里黎惊慌的想扶起赫连·星澜,身后的侍卫宫女连忙上前。
只能听见她的声音:“还愣着干嘛?传御医!白衣在哪?快去请!”
秋风,依旧轻柔地吹过,却再也带不走那沉重的血腥味。
缬芳宫内殿,内侍太医忙的不可开交。
良久,白衣才来回禀:“帝卿,是钝器所伤,皮肉裂开,气血涣散,但好在未曾伤到骨头,但头颅为人体至重至贵之处,若真与高台而下,受此重击,臣恐有震荡之虞,或神志昏聩,非同小可。臣敷之止血之药,暂止血涌。但需长期静养,悉心调治,以观后效。”
万里黎在正殿之上,点点头,嘱咐好好照料。
随即,正殿陷入了一阵诡异的沉寂之中。
满堂的人,连呼吸都不敢,甚至闻针可落。
万里黎沉闷问道:“德君,你没话说吗?”
万里黎也只是坐在上位静静看着他,未出一言。
但洛修越从花台而来,便一直在正殿跪着,不言不语。
随即万里黎拍桌怒道:“可恨,当真可恨,你为四君之一,本该辅佐凤尊,教化内庭。赫连·星澜是西宛帝卿,他就算再多不是,你怎可冒犯与他,其心可诛。”
方常应和李常应,当即跪下:"陛下冤枉,德君一向为人和善,且当时花台之上并无一人,无人可知,情形为何。怎能以此断了德君之罪。“
凤尊也为洛修越求情:“陛下,我等到底,不知当日情况为何?不若等帝卿醒来之后再行商量。”
“平时如何又怎能断今日?德君,一向朕看你言行冒失,处事鲁莽。而且平常多有心神恍惚,还魂不守舍,也不知在想些。”
“今日,帝卿受此重伤,你在他身边,不施援手,难辞其咎,简直迷了心智。朕今日起,先撤了你德君之位,一应用度以宾位待之,封了蓬莱宫,不许任何人进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