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口气说完,静静的等着花解语消化。花解语夹了一个水煎包,一口一口的嚼着。等她吃完,周翔又说:“王天阳说,他是西医体系。你不觉得有点奇怪吗?你们整个狩怨师协会,信奉的都是阴阳平衡那一套看不见摸不着只能体会的理论。但王天阳却是解剖手术眼见为实那一套理论。我不否认西医的成绩,但你不觉得你们狩怨师的毒,应该用中医的法子,中医理论上跟你们不是更一致吗?”
花解语又夹了一个煎蛋,并没有吃,只是放在了盘子里。周翔知道她在思考,继续再接再厉:
”现在,你的毒没发做,你有意识,王天阳也在,可以预防突发情况。现在可能是最佳的请外部医生介入的时机。如果你拖延下去,无论是你腿上的东西化兽了,还是我们深入腹地发生其他状况了,或者就是跟容医生他们分开了,都没有机会再让你试试中医的路子了。”
“解语,你觉得你是第一个或者唯一的一个吗?”周翔看着她低垂的眼眸说道:“你觉得你在做英雄,把病毒控制在自己这里就可以,不要扩散给其他人就很伟大吗?你想过没有,那个怨灵还在,像你这样的毒他还可以继续扩散,这次是你,下次是谁?王天阳他们已经明确说了没有办法,你现在不多想想办法,万一怨灵的目标不止是你呢?”
花解语终于抬起眼皮看他,说道:“怎么可能不止是我,它用李魏,用你,用张一,用郑导的太太,不就是为了给我种下这种怨毒吗?不就是因为……我是最强狩怨师吗?”
周翔看着她,一个字一个字的说:“如果它的目标是所有狩怨师呢?什么叫最强?你死了你就不是最强,就会有下一个最强,比如……你师傅?”
花解语猛然抬头,狠狠的盯着周翔,周翔回视她说道:“别用这种眼神看我,你师傅没有儿女,就你这么一个徒弟。即便是你伤成这样,她依然保持晚上一定要回家,而且不接电话的习惯。之前我会生气,会觉得她没把你当亲人,但随着这些天我看资料的深入……花解语,你师傅以及你师傅在长兴村一号的那个家一定跟那些怨兽有着很深入的关系,你确定,那只怨灵不是冲着你师傅去的?”
花解语与周翔对视着,过了一会儿,她放下筷子,说道:“让我答应看中医而已,犯得着这么上纲上线吗?”周翔不让她岔开话题,继续游说:“花解语,现在你们狩怨师的力量已经不足以消灭这只怨灵了,难道你不想突破一下,找一找其他的途径?万一呢?万一多条路,将来就能少一些受害者……”
“行了行了!”花解语摆摆手,说:“烦不烦?还让不让人吃饭了。我知道了,等王天阳回来我要跟他商量下。之后我给赵大夫打电话行了吧?”
周翔松了口气。王天阳的确脾气不怎么样,一身的臭毛病。但是问题的关键在花解语,只要她肯让赵医生看,王天阳根本不可能阻拦的了。
果然,王天阳拿了粥上来,花解语就把他叫进了房间,一阵嘀嘀咕咕之后,王天阳甩门而出,对着花解语喊:“花解语,你少看不起人,少爷我治不了就没有别人能治!我倒要看看那个老太太有什么了不起!”
门内,花解语朝周翔比了个OK的手势。
吃过早餐,方青石过来取餐具。花解语给容医生打电话,那边说要跟赵医生商量下,今天他们下午开幕式上午可能有时间,但是她不敢替赵医生定下来。
又等了大约二十分钟,容医生打电话过来,让他们去他们所在的会议中心找赵医生。王天阳第一个不同意:“这东西可能传染!懂不懂!?万一传染呢?会议中心那么多人,难道都有金钟罩护体吗?”
周翔把电话接过来,容小橘温温柔柔的,说:“赵老师是信奉医不叩门的,她从来不出诊,只坐诊。”
周翔“嗯”了下,说:“容医生,麻烦您跟赵老师说,我去你们那里请他可以吗?虽然有电梯,但是解语的腿真的不方便,我理解赵老师,就是想看患者想要治疗的决心大不大,您放心,解语是下了很大决心的。原本她都想要截肢了,是我们劝下来的。希望赵老师能破个例,我一定带着十足的诚意去请赵老师。”
电话那边安静了一会儿,换成了赵依平的声音:“让你这么说,好像我是个多难缠的人一样,要给人看病的是我,拿娇作态的也是我。行吧,你和小橘一句一句的都把话说清楚了,等我半小时准备下,我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