箫子渝笑意更深了,声音如同鬼魅一般:“乖乖,怎么认出我的?”
风倾余的眸子闪着黛光,眼神呆滞:“康城里的那道雷击。”
“哦,这么早啊…”箫子渝若有所思地摆弄着风倾余的长发,“治和君仙逝一事,你知晓多少?”
“那日我不在无为,是后来才知道的。”
箫子渝微微蹙眉。十一阶修士仙逝,没理由会没有动静。他思索片刻,又问:“千黛西被夺舍是怎么回事?”
风倾余眼里闪过一瞬清明,但很快黯淡下来:“千宫主一次闭关之时,鬼气趁机侵入,治和君发现后及时出手阻拦,才没能夺舍成功。但千宫主也因此沾染上了鬼气,身体日益病重。”
箫子渝不说话了。
对于这个结果箫子渝着实有些惊讶和后怕。不过幸好,幸好被救回来了……不然一个治和君,又一个千黛西,箫子渝真要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他摆了摆头,迫使自己去想些别的事情:“嗯…你的纳戒里为什么要装我的衣服?”
他的思绪正混乱着,忽地听到风倾余认真道:“不是你的。”
箫子渝愣了片刻:“嗯?”
风倾余又摇头:“不对,是你的。”
箫子渝被逗笑了,刚刚沉闷的心情也好些,轻轻挽着风倾余的头发:“小混账,怎么一时说是我的一时又说不是,怎的,我穿不得了?”
“不是的!”风倾余慌乱地捧住他的手,一双眸子似含泪光,声音委屈道:“我的所有东西,都是你的。”
箫子渝扭过头,没有与他争什么是谁的,毕竟他还没有夺人所爱的癖好。他从风倾余身上翻身下来,坐在他的身旁,看了看衣角的血泽,问道:“这身衣服脏了,还有吗?”
风倾余眼里有一阵落寞,接着也坐了起来,有股赌气的味道:“有的,你自己拿。”
箫子渝觉得有些好笑:“你的纳戒,我又怎么能打开?”
他刚说完,就见风倾余将手上纳戒取下,塞入他的手中。纳戒碰到他的指尖,泛着淡淡的荧光,上面还残留着风倾余温和的灵力。
箫子渝怔愣道:“我,怎么能用你的……”
话音未落,风倾余骤然靠近,碰上他的鼻尖。箫子渝被吓得一激灵,刚要后退却被风倾余抓住了腕子。
风倾余眼里的黛光仍没有散,贴着他说话好像贴在唇上,不属于他的热气喷洒而来:“师尊,徒儿不是说了吗?我的东西就都是你的,包括我在内。”
“!!”这句话太暧昧了,箫子渝一把推开他,骂道:“说什么混话。”
他抬手把魅术散了,心里想着以后定要少用了。
这魅术太可怕了,特别是用在风倾余身上。
以前的他周身散着威压,即便是使用魅术,也没人敢靠近。而现在的这身修为可真是微乎其微、弱的可怜,自然什么猫啊狗啊的都敢上前分一碗羹。
真是魅术误人!重生误人!
解了魅术,风倾余的脑袋还有点沉,他揉了揉眉心,眼眸在箫子渝没看到的地方闪过一瞬阴沉。
风倾余垂眸,随后又化作一副愧疚的样子,瞬间跪在地上:“徒儿冒犯师尊了,还请师尊责罚。”
箫子渝没有言语,只是从纳戒里拿了一套衣服后,就将东西还给了风倾余。
净身术虽然方便,但箫子渝总觉得衣衫沾了血,会有点膈应,便还是换了身衣袍。换完后,他才注意到风倾余仍跪着,头深深地埋在地上。
箫子渝轻声叹息道:“起来吧。”
风倾余仍没有起身。
箫子渝有点被气笑了:“耍小性子呢?都多大了?”
“是你的。”风倾余忽然低声开口。
“嗯?”箫子渝有点听不明白,凑近了些,“什么?”
风倾余忽然抬头,额上的大汗和苍白的面貌把箫子渝吓了一跳。他呼了一口气,像是用尽了全身力气一般一字一字认真地说道:“那些衣服,都是我…亲手给你做的。”
“……”箫子渝不知作何感想,只是看着小徒弟失了声。
他并不明白,为什么徒弟连做衣服这种事都要抢着来。他其实更不明白,为什么徒弟要待他这般周到。
箫子渝甚至怀疑他们都不是师徒了。
风倾余缓缓站了起来,可脸上的惨白暴露了他此刻强装镇定。他走了几步,却突然倒在了箫子渝的怀里。
“……”箫子渝不知道小徒弟在搞什么幺蛾子,一时真不敢有什么动作。毕竟那日坠仙崖时,他的好徒弟也确确实实是冲锋陷阵的第一手人物。
但等了一会,好像风倾余真没什么动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