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论灵纹的话,封舍人不应当比我更合适?”身为无为的人,封亓使唤起来可比他要好用的多。还是说,他们已经认出他了?
听了这话,鹿离枫微微叹了一口气:“实不相瞒。那个地方设了一个奇怪的灵纹阵,只有六阶以下的灵纹师才能进入,封亓也无能为力。”说着,他拿出了玲珑骰子,“就算你不能把他们带出来,八阶修为的玲珑骰子也足够护你安全。我们会在外面尝试与里面灵纹相通,你也只需要护着他们安全便可以了。”
箫子渝垂了垂眸:“你觉得玲珑骰子会使我动心?”
北宫辰问:“你想要什么?”
想要什么?这个他确实还没想好。这么一路走来倒像是步步落入一个巨大的圈套。先是由那琴师体内残余被召回,然后落入康城。
他想要一步步揪出这个人,却好像一直在原地里打转。还有那个城主,总是奇怪得让人不得不怀疑。
会不会他们二人的这次请求也是这场棋的一步呢?那他的目的是什么?让他自爆身份?
恐怕不会这么简单。
思及至此,箫子渝半眯眼眸,轻声道:“我听说无为的灵河里有一种七色尾巴的七彩鱼,据说这种鱼能使人看到想要看到的答案,我能见见么?”
闻声,两位宫主的脸色都微微一沉。
旋即,鹿离枫摇了摇扇子,说道:“传说不得信。若是其他珍宝我们都不在话下,唯独这鱼,灵河里确实没有。”
随后鹿离枫面无声色的传音过去:“怎么回事,他到底是不是阿渝?怎么会问这种无证实的东西?”
北宫辰默着没有说话。
“有了才怪。”箫子渝见他二人神情,心里暗暗想道,他要的便是这个结果。
他轻轻笑了一下,装作惋惜的样子说道:“啊,那可怎么办?可我没有别的想要的了。”
北宫辰突然发声:“灵血。”
箫子渝面色一顿,静静地盯着他们。
几人便这样相望着,箫子渝点了头,拿着东西便离去了。
待他走后,鹿离枫这才敢说话,一把拽住北宫辰的胳膊:“你疯了?那可是瑶都人的血,是要留给阿渝的,整个修仙界就这一滴。他若不是阿渝呢?”
北宫辰淡然地挪开他的手,眼里忽然闪过一丝杀气:“那就让他和这滴血永远葬在康城。”
沧州城外。
箫子渝正拿着灵血,破空而来。他默默隐去自己的气息,几个翻越落在屋顶上。
他看着灵血,面色沉重。
若真按他们说得那般,尸人重现于世,若他真的只是一个小弟子,就算有八阶修为的玲珑骰子也必死无疑。所以他们应当是猜出来了。
但若是猜出来了,又怎么会放他走?还是说,是在试探他?
照这么想,那他还不能立刻去了。
想来,有一件事情,他确实要去解决了。
此刻红日正挂江边,红火烂漫。箫子渝轻步行至河岸,走近小船。
一个拿着草帽的船夫笑着招呼着他:“客官,上哪去啊?”
箫子渝扬眸:“随州。”
小船摇摇晃晃,江面上迎来缓缓微风,不骄不躁,映着天边红云。
他上一次去随州的时候,也是像这样坐着小船,和徒弟一起看着云,聊着美景,吃着点心。
只是现在物是人非,既无点心,也无佳人。有的只是空空美景,和一点落寞的心。
他好像真的有点离不开小徒弟了吧。只是,徒弟都大了,怎么能随意带着。况且人家该有自己喜欢的……
箫子渝骤然愣住了。
风倾余说喜欢自己来着。
啧……
“他那是不懂情爱。”
箫子渝这样对着自己说的。
从沧州乘船到随州也只有不到一天的航程。等到日上三竿的时候,他便到了。
随州繁华如往,只是许多物许多人,他都不识得了。绕过几个小街小巷,眼前便坐落了一阁七层楼房。
一楼接客,二楼雅间,三楼往上为星间。这里人流如潮,仙门弟子求剑问道,便是如今闻名遐迩的摘星楼。
箫子渝在少年时也曾在这座楼里留下过自己的一道剑意,也在这里为风倾余求得一把神剑——向来剑。
刚跨入楼阁,便瞧见了一个白衣女郎。
这白衣女郎向他行礼,递出一个手帕来,请他擦拭双手。这是摘星楼的规矩,意在擦拭浮尘烦躁,一心为剑、一心求道之意。
“公子何名?”
箫子渝默了默,想着之前傅夫人的反应,李子渝这个名字多少是不敢用了。于是他轻轻一笑,眼尾泛起一点红晕,媚而不妖。
那女郎呼吸一滞,只觉得他的眸子好像醉了芳华。随后听见箫子渝淡淡道:“阿无。”
女郎稍稍一顿,让着箫子渝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