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顺利,今夜便带着碧如意回国。
真想看看,宣王见到他的时候,是一副怎么样见鬼的表情。
楚云江看向窗外,天色垂暮,宫灯照眼,时间差不多了,他得找个借口离开。
回头间,同僚们前前后后各自回坐,伍长醉醺醺举了举酒杯,他继续说起刚刚还未说完的话:
“我们刚说到哪里了?”
一同僚讨好道:“说到楚云江被废的那段了!小人有一事不解,这楚云江乃是宣国先帝最喜爱的孙子,自出生就钦定为太子,怎么就被废了。”
另一人也好奇:“对,我也好奇这事。楚云江的母亲贵为皇后,舅舅是执掌天下兵权的大将军,这说不过呀?”
伍长仰头哈哈直笑,将大家的胃口全都吊了起来:“这·你们就不知道了吧?”
楚云江眼皮微微耷下,眼睑下投下一层阴翳,他拿出一个荷包放在桌面,笑着道:
“老大,马上换我上岗了,对不住,对不住啊,我先过去了。”
伍长话刚起个头正得劲,这个长得漂亮的新侍卫竟要走,脸上微微有些挂不住,便道:
“中途退场不合规矩啊,罚三杯就走吧。”
楚云江也不多话,乖乖拎起酒壶,满上一杯酒,仰头喝下,三杯饮尽,他头更晕,抬脚往门口走,而伍长放过他继续说了起来:
“这楚云江是个死短袖!他被男人搞得时候,正巧被宣王看到了。”
楚云江抬起的脚,重重的踩在门槛上,发出极大的撞击声。只不过,满屋子的人哈哈大笑将这重击淡化,没有人注意。
一人不信道:“这两年前楚云江才十六岁吧?”
伍长声音充满粘腻的调戏:“那又如何!”
一人问:“老大,照道理,这事是宣国秘闻,你怎么知道这事的?”
伍长又神秘起来:“我有个远方兄长在宣国宫里当差,他同我讲的。童皇后被赶去寺庙修行好几年,后宫已是谢贵妃的天下。童国舅有兵权在手是不错,但被削了又削,能苦撑多久?不出半年,这楚云江一定会被贬黜为庶人。”
一人八卦问:“太子贬黜为庶人这是犯了天大的罪呀,他不会又干什么变态的事了?”
伍长这次没有故作神秘,而是直接说了出来:“他不要脸,爬上了表哥童玉山的床,被宫女抓了个正着。”
童国舅有三子,大子童玉山。
一人震惊:“卧槽,卧槽!他们是亲兄弟呀!”
楚云江脸上续满黑冰,走到桌子边上,拎起一个酒壶,空的,接着拎起另一个酒壶,石重,满的。大家都被伍长的话吸引了,没人注意楚云江重新走了回来。
伍长舔舔嘴巴:“这楚云江就是这么□□!但,他也不是没有优点,他那张脸长得可漂亮了,等他成为庶人挣不着钱的时候,还可开开暗娼门子。”
到时候,我也想尝尝那美人的味道--”
话未说完,一壶冷酒浇在了伍长的头顶,伍长隔着酒水形成的幕帘,看到一双蕴藏无限杀机的眼睛,吓得他胆寒。酒水流光,再看过去,那双眼睛醉的迷迷瞪瞪,仿佛刚才看到的是假象。
伍长恼怒揪住楚云江衣襟,挥起拳头要揍:“找死?!”
一旁的人及时拉住,指了指乖乖站着,一副完全不知自己干了什么的楚云江,道:“李念兄弟喝醉了,您别介啊,打了他也不知道,我们给他绑在门外,让冷风吹吹脑子。”
几个人七手八脚将楚云江抬到门外,又赶回桌子旁继续听伍长说故事。不过,经此一遭,伍长兴趣全无,说起了其他事:“我太爷爷当年也是边关一员勇将···”
楚云江双手被绑,挣了好久才松开绳索,扶着墙壁,起身快速朝着藏宝阁走。刚刚酒气上头,冲动了,导致耽搁了时间。
但他不后悔,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
他不会再像以前一样犯傻,以为隐忍退让能让屠夫放下屠刀。
屠夫永远不会觉得手下的动物可怜,只会觉得这动物的血溅脏了刀。
走出一段距离,楚云江酒劲散了一些。
碧如意本是宣国玉山产出,有术士断言,得之者得天下。煌国先帝用借的名义,将碧如意从他皇爷爷手中骗走了。
碧如意到了煌国后,果然如术士所言,煌国国力蒸蒸日上,先灭了丽国和襄国,今又灭了魏国,隐约有得天下之势。
由此,碧如意成为煌国精神至宝,也成为诸国趋之若鹜的宝贝。
快靠近藏宝阁,便已听到刀兵碰撞打斗声。
楚云江的心重重的摔在地上,糟糕,被发现了吗?
这次来煌国,他不是单枪匹马。舅舅派了童玉山和一众暗卫前来助力。
他悄悄靠近,藏在一株灌木旁,密切而焦急的透过树缝看着藏宝阁外情景。
那里打斗真酣,战圈还在扩大,刀剑撕烂皮肉发出可怖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