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竹溪村住了一日第二天清早邓家众人就回了家,邓早早跟叶寻州身上的伤都好全了,丁美丽自然也一块回去了。
“都走了啊。”邓早早看着牛车远去低声呢喃,清晨的雾气缭绕在他四周,透露出一股子寂寥,他低垂着头颅有些失落。
家里只剩他跟叶寻州,冷冷清清的,叶寻州就是个闷罐子,还好几只小鸡崽子活泼,时时围着人叽叽喳喳的打圈,让家里有了些生气,冷清却不至于死气沉沉。
后山的两亩田地跟后院开辟的菜地都让邓大强和邓福豪给拾掇好了,现下还不急着种冬小麦,后院的菜地倒是在丁美丽的督促下把邓大强带来的菜种全给种了,吃了顿香喷喷热乎乎的饱饭,邓大强跟邓福豪浑身都是劲,正好把家里的粗活重活都给干了。
活都让他们昨天给干完了,邓早早是个闲不住的,跟叶寻州一块坐在屋檐下发了会儿呆,便起身拿了个背篓准备上后山去采些金银花回来,镇子里的医馆收晒好的金银花,价格虽然不高,总归是个进项。
邓早早手里的十两银子,上回去镇子里花了三两,他跟叶寻州的医药费花了近二百文,还有赔给陈老三的钱,七七八八的现在手里还剩六两多的银子,听起来不少,可邓早早跟叶寻州没有收入,田地里也没收成,六两多的银子就是他们所有的家底。
要吃要喝,叶寻州的腿也要治,他得想法子多挣些银子。
“你、你去哪?”
坐在檐下发呆的叶寻州见邓早早背上背篓要出门赶紧扶着墙起身。
邓早早回他道:“我去后山转转,摘些金银花回来。”
“我也去。”叶寻州走了两步又倒回去也拿了个背篓。
山路崎岖,叶寻州腿脚又不好,邓早早不想让他跟着一块去,“你去什么去?去耽误功夫啊?路又不好走我还得看着你,还摘什么金银花?”
叶寻州提着背篓站在他跟前,抿了抿嘴,垂下眼帘,情绪低落。
见他这样,邓早早有些心疼,却也没松口让他跟着一起去,邓早早语气缓和了一点,说:“你在家看着小鸡崽子,别让它们跑丢了,把家里的柴劈好丢院子里让太阳好好晒晒,还有后院的菜地,太阳大,你记得浇水,别把菜种都给晒坏咯!”
“行了,别傻站着了,赶紧做事去,我走了,等我回来吃饭。”
邓早早背着背篓还没走两步又让叶寻州给喊住了,“早哥儿。”
“又怎么了?”邓早早翻了个白眼,一脸不耐烦。
“早点回来。”
话音刚落,叶寻州转过身不再看他,邓早早轻哼一声,扬着唇角踏着欢快的步伐往后山走去。
去后山要从村子旁边过,竹溪村靠近溪边,临水而居,小溪上游是成片的竹林,村里的田地大都在后山那一片,清早凉快些,去地里干活的人多,邓早早打村子旁的小道走过时遇上不少村民,
已经在竹溪村生活了大半个月,他也慢慢的跟村民们熟悉了起来。
这还多亏了丁美丽,在叶家照顾他们这段时间,听邓早早提起老村长的事,丁美丽特意领着邓早早跟叶寻州去探望了卧床休养的老村长,送了些自己做的糕点吃食,答谢他们家多年来多叶寻州的照顾。
帮过他们的柳大壮俩口子也没落下,送去的东西虽不值什么银子,但也是他们的一番心意,再加上丁美丽时不时就去村子里转悠一圈,带些自己做的小吃食跟村里的妇人夫郎凑一堆唠唠嗑说说闲话,她性子开朗大方,跟谁都能聊的来,总之一大半的村民都让丁美丽给认识了个遍,还都挺喜欢她。
邓早早跟也叶寻州也跟着沾了她光,村里大部分人现在对他们小俩口都挺照顾的。
“早哥儿上哪去呀?”
“信阿么好,我上后山去转转,找找野菜,摘些金银花回家晒。”
柳夫郎朝他挥挥手,“那你快去,早去早回,等会儿大太阳一出来人都要晒脱一层皮,你脚上的伤才好没几天,注意着点。”
“好,我晓得的。”
邓早早也笑着跟他挥了挥手,一边走一边跟别的人打招呼,大叔婶子阿么喊了个遍。
山脚下长的那些能吃能换钱银的早被人给搜刮干净了,邓早早只好往里走,山路确实不好走,崎岖不平,遍布杂草,一不注意就容易被磕绊到,邓早早走了好一会儿才进了山林深处,遮天蔽日的树木将阳光遮挡的严严实实,微风吹拂,格外清凉。
金银花喜阳,大多生长在灌丛疏林中,邓早早穿过这片林子,眼前豁然开扩,成片金银花藤出现在他眼前,或白或黄的花瓣互相掺杂,邓早早喜不胜收,这可都是钱啊!
他扶着低矮的树干下了斜坡,迫不及待的采摘起来,嘴里还哼起了奇奇怪怪的小调。
含苞待放的金银花花朵,药效最为显著,医馆给的价格也要高上一些,趁着现在太阳还不算大,邓早早挑着还未绽放的花骨朵,双手并用快速采摘,不过一刻钟,就采摘了半背篓。
他专注的采摘花朵,手脸什么时候被藤曼木枝刮破了都不知道,背篓已经装的满满当当,邓早早望着还没采摘完的金银花嘀咕:“早知道有这么大一片,我该背两个背篓来的,反正我力气大。”
“算了算了,明早再来吧...”他扯着袖子擦了一把脸上的汗水,额头、脸颊传来刺痛感,邓早早伸手一摸,才发现被刮破了皮,手指头上也有好几处破皮了,这点小伤,邓早早才不在意,背着背篓准备下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