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必安和范无咎搜寻四处,都找不到她的身影,到此已然恼怒。范无咎更是怒气喝喝:“早就同你说过不该放走她,如今呢?阎王问起来谁担着?”
谢必安面露难色,摇了摇手中的招魂铃,铃铛碰撞发出叮叮声,躲在庙中的她撩起了裙摆,脚裸上绑着的栓魂链愈发收紧,仿佛下一秒便会将她的灵魂所泯灭。
她在佛像后面抱住了自己的身躯,咬紧牙关,额头上的汗珠流在地上被佛像的阳气所蒸发。
倘若范无咎与谢必安一直周转,那只有两个结果,其一是被抓住,受裂魂之罚,其二则是魂飞魄散。
佛庙之地数到金光射在周围,哪怕是范无咎和谢必安这样的鬼差,身在此地也承受不住阳气的照射。范无咎见此更是抬起了招魂铃,摇得速度加快几分。
栓魂链收得越紧,她的神色也更加地痛上几分。两把铃铛同时响起,锁链竟直接生生将她的脚勒断。的亏是灵魂,断后又重聚到了一起,但链子已然落到了地上。
她忍着痛苦神色一轻,缓缓吐出一口气。锁魂链只有在灵魂的身上才会起作用,见锁魂链与招魂铃没有了感应,他们两个对视了一眼,范无咎说:“走吧。”
当踏出佛庙后,他们瞬间感到一身轻,范无咎甩了下手中招魂铃唤出地府之门,对着谢必安说道:“回去领罚。”
待他们走后没有了那股压迫,她才扶上了佛像,小心翼翼地露出半个脑袋考量着四周。
这时佛像发出纯粹金色光芒一震,她跌坐在到了草铺上。
“所以你希望我们能做什么?”于云间问。
她说:“小女子慕盼蓉,我是看几位法力高深,想求你们带我见一面何郎君。”
周无亦开口:“见完便去投胎?”
慕盼蓉点点头,她未能入轮回,原是因为那个少年郎,若能再见到他,便也算是死而无憾。
独朽见他有了动容的念头,问道:“你有法子?”
“没有。”周无亦冷漠地说,但又转了个弯,“可以试试。”
慕盼蓉心头一喜,顿时说道:“多谢几位恩人!倘若几位当真能帮我寻到何郎君,我……”
周无亦打断了她接下来的话,随即掏出一张符纸丢到空中。符纸并没有坠落,反而在上面旋转着,不一会儿四角顿发光芒,金光指向了一处方位。
他问:“你的那位郎君住在何处?”
慕盼蓉说:“沿河街。”
周无亦眯起眼睛问:“沿河街?你确定?”
景幽佳在慕盼蓉的目光下,说道:“符纸所指方位并不是沿河街,而是西街。”
慕盼蓉疑道:“这……或许是何郎去了李兄家?”
“李兄?”于云间一问。
慕盼蓉说道:“李兄是我们的一位兄长,也是住在这个镇子当中。”
独朽说道:“去看看便知了。”
狼十二看了一眼白小九,说:“我们也去。”
慕盼蓉看着眼前穿戴严实的两人,竟然不由得红了眼眶,一滴血泪流了下去。
若她和何郎君也能如此恩爱便好了,只可惜如今阴阳两隔。
众人跟着符纸一同去往了西街,路过的每座房子都未点着一盏灯,只可惜到达所谓的李兄门口,似乎并没有人。
于云间敲了敲门,回应他的只有街道中寥寥无几的回音,慕盼蓉见此,低下了头。
周无亦眯着眼睛,似有意所指:“屋中人气甚少,符纸却飞到了此地。”
这座房子非常隐蔽,藏在西街最远的拐角处,四方皆被遮挡,常年照射不到阳光阴气也会变得较重。
慕盼蓉脸色本就煞白,此时竟变成了青色,她声音颤抖后退了几步,“不,不会的,若是何郎已不在人世,他怎么会不来见我?”
“这和孟婆的故事很像啊。”独朽在一旁说道。
景幽佳低喃着:“双方都已不在人世,又怎么会见不到?”
于云间说:“孟婆那桩子事和这件事如出一辙,说不定把这件事解决了,孟婆那边也就有所眉目了。”
独朽低声说:“孟婆她不是自己在地府查吗?还没讯息?”
景幽佳摇摇头:“彼岸花还没有任何凋零,她那边可能查不出太多。”
“的确奇怪……”周无亦摸去大门,大门的灰尘被他擦了一手,明显人已经许久没有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