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起身走到他们身边,低声说:“这个瓷器也是。”
“什么!?”白萧声线再次升高,头顶被独朽拍了一下,“嘘,隔墙有耳。”
于云间同样说道:“我也能感觉到有视线在看着我们。”
“那你知道墙上壁挂的是何种法器么?”景幽佳问到了独朽的心里,他回道,“相器。”
相器是一种镜像法器,能够变幻出一样的世界,使用者想变的世界。倘若使用者是极恶之徒,那么他便能将他的仇人关进此地,直至化成白骨。
“这种法说不上是禁忌,要看使用者。”
白萧问道:“是因为里面关着妖,所以咱们才能感受到视线?”
独朽否决,道:“它目前是开启的状态,不会是那里传来的。”
白萧又问:“你是怎么知道那么多的?我们身在领城那么久都未曾得知,你不会瞎编的吧?”
就在白萧充满疑虑时,于云间的双耳轻轻一动,目光顿时锁定在了画上。
“嘘。”
墙壁上所挂的壁画,顷刻间摇摇晃晃——画中的白色狐狸从中渐渐幻化而出,脚尖刚一触地,便幻成了一位少女模样。
少女银丝白发随着灵气摇曳,穿着黄绿相配的衣裳,腰间盘着与发色一致的丝绸。
她傲气地撩起头发甩了甩,上半部分的蝎骨辫也动了动,尤其是耳上所坠的淡黄坠子,晃晃悠悠。
“来者何人?瞧你们那鬼鬼祟祟的样子!偷东西的想法敢打在我们客间?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
独朽纯黑瞳孔倒映出少女的身影,她两条眉毛上下摆动了一下,指着他:“看什么看!连人形都修不出的小猫咪!”
独朽一听急了眼:“小姑娘年纪轻轻脑子倒坏了,你管本大爷修不修人形?”
“连人形都修不出来还敢来我们店偷东西,小猫咪胆子到挺大!”少女停顿一秒,似懂非懂地哦了声,“有这只白虎给你撑腰是吧?”
看戏的于云间忽然被点了姓名,最让人意外的是她一眼看出了自己的真身。独朽咽不下被欺负的这口气,撸起袖子欲要上前,却被白萧所拦。
“哎哎哎,你可别惹她,咱这地儿就靠这家店来水源,你得罪了她,小妖们以后都喝什么?”
“是啊,你打了她,以后还喝什么?”于云间躲在景幽佳后面,似笑非笑地对他说。
独朽一想,白萧的话且不是并无道理:“本大爷不和她计较,何况还只是个墨灵。”
不料此话一出,那姑娘像是被戳中了什么似的,直接扑了过去和独朽大打出手,白萧想拦却也近不了身。
墨灵与独朽翻滚在地,她扯住独朽三根胡须,独朽也不示弱地扯住了她的发尾。
姑娘动腿想要盘他□□,独朽面部一下没控制好,扭曲在了一起:“你丫的,还是不是个姑娘了!”
她一听,言之有理,竟收回腿用手抠向了身下兽人的双眼。独朽本也没使劲抓她发尾,怎料她攻他双眼?这就让他不乐意了。
“你们看见了啊,我从不打姑娘的,是她欺我太甚了!”
也不知多久,屋中叮愣咣当四处响起,壁挂一一摔烂,椅子几处颠倒,地面上碎裂的残渣也不难看出是个花瓶。
桌子被他们撞到不知去了何处,或许是在某个角落。白萧依旧站在原地动也不敢动,万一伤及到他……他摇摇头不敢想。
不过转念又一想,他的视线投向了景幽佳和于云间,只见景幽佳察觉到他的视线后,与于云间一同后退了几步。
于云间辛灾乐祸的神情一一入了他白萧的龙眼,白萧心里暗暗想着,天地良心,他绝对没做过伤天害理的事……
墨灵头上戴着几朵黄白相间的花朵,经过这一折腾也掉的大差不差。不过独朽也好不到哪儿去,衣袖被她扯开了几道缝隙。
期间她尝试多次取下独朽的斗笠,却都以失败告终,这次逮到机会压制住了他,她眯起眼睛,锁定斗笠,伸出了手——
独朽看出她的想法,脑袋向后一仰——帽檐撞到了她的额头上,趁着不经意,遏制住了她的手腕,往后一推,借此终于拉开了距离。
随着墨灵和他的距离相差,白萧一下子躲在了于云间背后。他之前一动也不敢动,就怕那俩人伤及到他,如释重负后深深看了一眼于云间:“是不是兄弟了,都不救我一下?”
“你皮糙肉厚,又不会伤到你,放心放心。”于云间似是安慰,拍拍他的肩膀。
那位墨灵回过神来不服气,还想要拼一拼,景幽佳递给于云间一个眼神,他会意后瞬闪到了她面前。
反应极快的墨灵误以为于云间也想要切磋一二,手臂方才交织,一瞬间脸上的表情却凝固住了。
于云间躲开了她的花拳绣腿,抄起椅子就砸了上去,而椅子应声碎裂,被她踢烂。
趁着这一刻,他早已拿出了景幽佳给他的绳索。绳子在空中延展开,景幽佳立即踢去一把椅子,墨灵稳稳坐在了上面——“咣当”
“对不住了。”景幽佳走近说着,毕竟不绑着她,这场闹剧或许很难停下来。
墨灵安静下来说道:“你们上次来过,我见过你们。”
“怪不得。”独朽忽地说道。
白萧疑问:“怪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