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可是最爱欣赏美人儿了。
见大哥信了自己的话,姜沅宁松了口气,低头将腰坠儿系在了腰间,笑着抬头,“好看吧?大哥,我觉着好看。”
不用非得站起身来,她只随意将裙子尾端铺开些弧度,腰坠儿自然垂落,裙子便增色几分。
这腰坠儿玉质通透偏清润,却雕刻了红艳的海棠花并小花仙子,糅合了清雅与娇美,也像极了姜沅宁本人给人的感觉,外表看似清清冷冷,实则欢脱。
“是挺好看,”姜远晏满意地点点头,“没白费我的功夫。”
“啊?大哥,这腰坠儿你怎么得来的?”姜沅宁忙抬头,装作好奇的样子,“珍宝阁都卖空了,好多人许了重金都不给交换一个花式。”
她自然是知道大哥怎么得到的腰坠儿,但此时的她本该不知。
果然,跟前世一样,她随口一问,大哥神色便洋洋得意起来,“自然是凭本事弄来的,你哥的能耐你还不知?”
知道,就因为太知道了,所以,姜沅宁没有跟前世一样说他“该不会又是跟人赌博赢来的吧?都说了不叫你去赌博,你还去,这腰坠儿我不要了,”还差点跑去阿娘那里告状他又跟人赌。
后来,被大哥好一顿许诺,往后再也不跟人赌,她才作罢。毕竟比起以前大哥真的跟人赌那段时间,这样打赌算不大得赌博。
她葱白的手指缠绕了下腰坠儿流苏把玩,彷佛只顾着喜爱腰坠儿,不经意地问,“知道,那大哥说说呗,怎么得来的?”
姜远晏倒也没有瞒她,主要是他自己不觉着哪里做的不妥当,是个事,“这不是吴仁那小子非要跟我打赌,说他的字写得比我好十倍,更没有资格见花蕊。结果输给我了,愿赌服输,这海棠玉坠儿就是我赢了所得。”
他自己在外面混来,却不想脏了妹妹的耳,在说到花蕊两字时,声音含糊了下。
吴仁的父亲原是他们阿爹的属下,家也住他家附近,又来攀了关系走路子高升进了户部,吴家近来在周遭住户中很是风光无两。吴仁读书不错,自家大哥却不爱读书,课业差,两人素来不和,互相看不顺。
姜沅宁当然听到他说的是花蕊,且还知道这是一个清倌的人名,却并未如前世一般直问这人是哪个,只高兴地道:“那大哥你还挺厉害的,居然比吴仁的字写的还好,你若是肯努努力读书,说不得连书都能读的比他好。”
“那可是,”妹妹这一夸,顿时让姜远晏一下飘了,忘形起来,“我就是不爱学罢了,不然吴仁那瘪犊子可真不如我,我不过就花了十来天练练字,这不,就把吴仁给比下去,得到了与花蕊独处的机会。哥哥我喝着小酒儿听着小曲儿,还给你弄来了这腰坠儿,当时花蕊说也早瞧中了这腰坠儿想跟我讨要,我都没给……”
说着,说着,声音一下消了。
姜沅宁心中暗笑,这可不是她非要找大哥不自在,是他自己说话没把们的,都秃噜出来了,便似笑非笑地哼了声,“花蕊是哪家闺秀啊,大哥?不如改日介绍给我认识,我们眼光倒是一致,都觉着这海棠花样式的腰坠儿好看。”
说完,就在心里给自己比了个大拇指,听听咱这会阴阳人的。
赞一个!
姜远晏哪里敢应,给妹妹介绍花娘认识,怕是活腻歪了。
再看妹妹认真模样,汗都急出来了,忙胡乱辩解道,“软软,你听错了,大哥说的是这海棠花的花蕊好看,我说跟贺水喝酒庆贺来。对,就是喝酒来,你听岔了。”
说完,自己都佩服自己转圜的妙,也是第一次感激,贺家伯伯给贺五取名贺水,瞧瞧这不就能救场了。
姜沅宁哪能不知他狡辩,要知道大哥跟贺水可是打小一条裤子长大的狐朋狗友,从来都只“贺五、贺五”的唤,何时叫过名。
她也没刨根问底,只故作凶恶面相警告他,“大哥在外面可不要胡来,更不敢欺负人家女子,不然我告阿爹阿娘处,有你好受的。”
“行,行,知道了,”姜远晏故作镇定地胡乱挥了挥手,掩饰住心虚。
其实,姜沅宁知道大哥虽然喜欢看美人,却从不对良家女子胡乱言语行为,便是去青楼也没有乱来过。
咳,换言之,别看大哥吊儿郎当,有人还说他流连青楼瓦肆,其实直至身亡依然是童子身,别问她怎么知道的。
当然是大哥不小心说漏嘴了。
想到此,她心底又忍不住升出丝丝缕缕戾气,忙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