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三水虽然每天跟在肖庭昱后面,要他指点武艺招数,可早“受伤”在身,姜沅宁看他那软绵绵花架子招式,感觉还不如自己早先学的几个防身招式。
怕他跟自己抢肖庭昱,索性仗着最小又是女孩儿,率先安排上。
姜老爷子和姜父也被拉来一道玩,由着他们年轻的定规则,自然向着姜沅宁,“就听阿宁的,玩耍而已,莫要让阿宁不快。”
姜远晏能说什么,他本来也只是随口说说,没想着较真,但为了公平起见,还是定下了肖庭昱只能用左手。
陈三水心中暗道,姜家表哥定这条件根本没用,他表哥左右手都使的好功夫。
姜远晏等人不知,以为平时肖庭昱跟大家一样多用右手,不是左撇子,肯定左手投壶要逊色不少。
哪知道,若不藏拙,肖庭昱左手更吊打他们一众人,尤其随着距离越远,投壶难度增大,肖庭昱依然不受影响,支支入内,姜沅宁乐得快找不着北了。
“进,又得一分,昱哥厉害!”
比到第五局时,她就投偏出局,这会儿场上能跟肖庭昱胶着的也就是大哥和一个护卫,眼看着大哥投出的箭从壶口弹出去,她欢呼一声,“大哥出局。”
姜远晏走过去,伸手拍了下她的发髻,“看大哥出局,就那么高兴?”
“那是,这不是比赛的么,”姜沅宁拍了下他的手背,“不许拍我头发,不好看了。”
“你还知道头发要好看呐,看你皮的,”蹦来跳去,发髻早就歪了。
随着投壶叫好声,后面食物香气也一股股飘来,正热闹时,有镖局值守的人穿着蓑衣进来,“姜老大人,姜大人,有行人朝这边来了。”
姜老爷子问道,“看得出是什么人吗?”破庙的位置离官道不算远,许有行人与他们一样找地方投宿。
“看着像是赶路的,像是商户,带着女眷,”镖局的人走南闯北见人多,基本能判断出人身份。
姜老爷子觉着只要不是山匪歹人就好,这破庙虽然是他们先到,基本占满了,但若有人来,他们也当腾出些位置给来人,便吩咐护卫们收拾下自家东西,腾出些地方来。
本就是消遣时间,听到有外人来,投壶也中止了,大家依旧三五一堆坐在铺了干草和垫子的地上说话。
空出来的地面上点了两个炭盆,用木棍支起,方便烤湿掉的衣物。
这大雨一下,之前闷热散去,不然烤火更热,一些镖局的汉子为了凉爽直接赤了胳膊穿汗衫短打。
虽有女眷,不过大家一路上外出都习惯了,肖氏等人也不是扭捏性子。
若论起来,在长安城时,街头表演卖艺的大汉赤着上身舞刀耍棍,也有女子们鼓掌叫好,更有皇宫内外举办各种角抵赛时,击鼓击打声中,赤着上身的壮汉们激烈比试,赢得阵阵呐喊助威。
若不是时代不对,这样的季节,姜沅宁都想穿个短袖才凉快。
只是,接下来到破庙的这几人中,有丫鬟扶了位穿石榴红襦裙的姑娘下来时,一见前殿中这赤着胳膊的汉子们,顿时捏着帕子翘着小手指捂住了眼,急声气道:“快叫里面的人穿好了衣裳,怎如此狂放,衣不蔽体。”
这一行人也只五人,除了一个姑娘两个丫鬟,赶马车的仆人,便是一个精壮面容憨厚的年轻人了。
他们是直接将马车赶到了大殿门口,若不是有青石台阶,看那车夫赶车架势,似要将马车直接赶进前殿中,那穿石榴红群的姑娘方才愿意下车。
下车时,叫一个丫鬟撑伞,一个丫鬟提着曳地裙摆,生怕弄脏弄湿了,自己翘了兰花指的手捏着方帕子,挥了挥周围,仿佛有什么灰尘一般。
可这除了雨水便是雨水的空中,哪里来的灰尘?
是以,他们很快吸引了姜家这边几乎所有人目光。
等到这姑娘嫌弃声音和做出来的扭捏动作,姜沅宁差点没笑出声来,捂住嘴憋在手心。
哪里来的矫揉造作鬼?
还衣不蔽体,这成语是这么用的吗?
噗嗤!
姜沅宁出于礼节,忍住了笑声,姜远晏却笑出了声,毫不掩饰。
“谁在笑?”
那姑娘还是个敏感的,听到动静就转头去找,待看到毫不掩饰一脸笑意,俊美如画中人物般的公子时,登时变出副娇柔模样,扭了扭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