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莲回身看了不远不近跟着他们的十来个护卫,风雪势大,遮天蔽日,骑马终究比不得坐在轿子里安稳,便勒停马车,冲护卫道,“雪天难行,不若寻个遮风处扎寨躲躲,等风雪止了再赶路。”
护卫应声,手脚利落地在沙丘背风处扎了几个帐篷,唐莲将马车也牵到了背风处。
轿内升着一只掐丝珐琅的小熏笼,将罩中银屑炭的暖意烘满轿厢,直让人昏昏欲睡。
唐莲掀起轿帘一角,带来一阵飘雪的冷气,翟阙下意识往金丝绒暖毯下又缩了缩。
估摸着是闹累了,时镜夷和裴长嬴正互相倚着小憩。唐莲上轿坐在翟阙身侧,把人捞进怀里,摸着他手心冰凉,便先从银制小壶里倒了碗热腾腾的奶茶给他喝。
翟阙闭着眼睛小口喝了一碗,才惬意地又朝他怀里钻了钻。
“好好睡一觉吧,我去外头给你们看着。”
翟阙恍惚中听到这一句,睡得更沉了,想抬起眼皮让唐莲不要走都没力气。
念着护卫一路随行辛苦,唐莲让他们先去歇下,自己裹着斗篷在帐外坐了半晌,留心着野狼和胡蛮的动静。四更时两个护卫跟他换了值,他才得空往一顶空帐子里钻。
地上只铺着一层干草和一张干冷的牛皮,唐莲疲累至极,也顾不上湿冷就地和衣睡了。
沉睡中,他突然感觉耳边萦着一丝热气,小口小口的热气送来一阵酥麻,冰凉的五指间强势挤进了一只手和他十指相扣,下唇被人齿尖轻轻磨着,他的唇面仿佛成了别人口中的珍馐。
唐莲睁眼与正在享用他的人目光相触,对方眨巴着一双无辜的眼睛冲他羞赧一笑。
唐莲刚想说什么,却见翟阙丝毫没有因为被抓包而起来的意思,原本跪坐在旁边,现在索性撩起衣袍下摆径直跨坐在他身上,微微俯着身,乌发就从耳后滑下,蹭着唐莲的鼻尖。
唐莲握了握要冻僵的手指,清清嗓子,“怎么不好好在轿里睡觉?”
他侧过头,看到帐帘外风雪似是停了,月光映在雪面上,照得一地清辉,从帘门底端挤进来,让他把翟阙的神色看得清楚。
翟阙的面上带着刚睡醒的迷蒙,月光从长长的睫毛处投下,在若雪若瓷的肤面上留下一小片阴翳,又被挺翘的鼻骨隔断。薄唇一片湿润,带着微肿,不晓得偷吃了些什么。
翟阙偏头无辜地看着他,
“饿了。”
又理直气壮解释,“估摸着这荒郊野岭没什么比师父更可口,我便来解馋了。”
唐莲被他乱动的发梢撩拨地心痒,两指将乌发拨到了一侧,不自然地蹭了蹭鼻头,
“你怎么能…”
翟阙直起身将长发拢起,“啊,原来我不能和师父吃嘴吗?”
他的目光里是狡黠,对着唐莲微吐着舌尖,唐莲下意识舔了舔自己的唇面,是奶茶的甜香。
他在睡梦中被人以这种方式叫醒,多少还有点反应迟钝,翟阙却已经笑弯了眼,“师父没说不行,那就是行。”
说着又理直气壮地俯身下来覆上唐莲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