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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别花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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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在他判断,原主落水的经历也颇为可疑。我想到好心人老板娘还曾说,原主与丫鬟打打闹闹,说说笑笑,看起来没有丝毫隔阂……

明明春光明媚,心头却覆着黑云。

我深吸了口气,余光瞥到凌轩正瞧着我。

不想让他臆测太多,我便换了个话题。“嗨,不提我了。说起来凌公子既是王府的要员,不着急回京却在此停留查案,不会误了王爷的差事吗?”

凌轩微笑:“不碍的。殿下素来体恤民情,若是知道此地发生重大案件,也会同意我留下协助的。”

说话间,我忍不住偷偷看了他一眼。

昨夜总归昏暗,他又风尘仆仆,瞧不分明。今日梳洗之后,日光下越发翩然,尤其浅笑间若隐若现的一对梨涡,更衬得松风水月。

但此人身份成谜,恐怕不似他说的那么简单。

我瞄向他发髻上那只看似普通的白玉簪子,心中默念,别花痴,千万别花痴。

“说起来,王姑娘昨日躲在柴房一日,也颇辛苦,似是还听到不少坊间传闻?”凌轩忽然问,“可有关涉女死者的?俱是情事?”

我知道他的意思,是想从人际关系、素日往来中扒出女死者的仇家,看看此案是否还有别的可能。

“昨日厨娘们骂的起劲,也提到了几个恨她入骨的富户妻妾,毕竟她勾搭是为财,人家失去的却是夫妻情谊。到了县衙后院,我也趁机问了赵夫人,她提到昨晚正是其中一位的生辰,在家中办了个小宴,这些有头有脸的夫人都去参加了。至于妾室有无作案时机,确实值得一查。但问题是……”

凌轩颔首,自然的接过话头:“问题是如何下毒,尚无法堪破。而且如果只围绕情事,卫峰被波及也便罢了,西元堂那位,又是怎么回事?”

是啊,目前对凶手的推测,还过于草率。三名死者,两种死法,到底能不能并案、是否为同一凶手,尚且不能断定。

不同的凶手,却选择在同一个地点,相近的时间动手,也太巧合了。但如果是同个凶手,又为什么改变了杀人方法?难倒是针对不同的被害人的喜好专门设计的?

卫峰好色,这倒是可以利用的点,可他与女死者第一次相约在客栈,凶手如何得知?他与少东家中午相约,为何最后他没来,却死在了当晚?

少东家被勒死,又是为什么?按理说一对一的话,勒死青壮年还是比较困难的,为何不选择一并毒死?案发现场可是闹市区的客栈啊,凶手就不怕死者呼救或者有人听见动静吗?

难道说,凶手是个力大无穷的壮汉,才能稳准狠且无声无息作案,死者完全无法反抗?那死于毒酒的男女死者,哪个又是凶手的真正目标?

三个死者的身份地位差距是比较大的。从共性而言,似乎这两个商界精英男青年才是凶手的目标,那女死者实属无辜受累了。这是否说明,凶手心狠手辣,毫不在意会否牵连无辜?

我打了个寒颤,余光捕捉到一道饶有兴致的眼神,忙轻咳掩饰。

“哦,我听到的也就这些了,帮不上什么忙。”忽想起昨日疑问,我又忍不住道,“对了,说到听坊间言论……昨日关于男女死者并非殉情的结论,我便是这么判断的。可我瞧你当时也没惊讶,莫非你也早就知悉?”

凌轩笑笑,也没隐瞒:“我嘛,其实是看到了卫峰腰间的玉佩。”

“玉佩?”

“是啊,你可还记得,案发现场圆桌旁,靠墙侧放着两张太师椅,中间是一张方几?”

当时小二吓得屁滚尿流,凌轩冲上楼之时,随从旺男也被吓惨,摔屁股墩在门外嚎叫。凌轩就在那时,进过了案发现场,探鼻息、摸脖颈,直到确认两人的确无救,才走出了雅间门。

“那时,我注意到,男死者穿着华丽,腰间挂着三个玉佩,髻上的玳瑁发簪也很名贵。然而靠墙的方几上,却有一枚青色玉佩被手帕垫着摆放。”

我恍然道:“哦,死者专门事前卸下,因为怕玩乐不慎碰坏了它?”

“嗯,我就近瞧了,它上面刻着‘卫’字,是块古玉,玉质薄脆,想来是男死者的传家宝。他既提前取下,还小心翼翼地放在手帕上,再搁上一旁的方几。自可推出,男死者未生浑噩求死之心,否则也不用这般谨慎了。”

“有些道理。”我品味着,“昨日我上去,怎么没瞧见?”

“那随从看到我正拿起玉佩,疯了一般抢走,又去推搡死者,哀嚎痛哭直至晕倒。赶来的衙差自然连玉佩带人一道抱去隔壁了呀。”

“哦,那女死者呢?你怎么知道她也不会殉情?或许她爱之深切,杀了情郎再自杀呢?”

凌轩淡笑:“她身上的衣着虽为时新料子,掌心却有茧,说明出身不高,非世家女子。这个时节正是倒春寒,她衣衫轻薄,也非良家女子着装习惯。”

话听到这里,我忍不住挑眉:“怎得,青楼姑娘就不能殉情了?”

凌轩严肃摇头:“自古以来堕于泥淖中的女子也有重情义之辈,凭此自然不能断定。其实我是看到了她衣袖中有一盒未开封的胭脂。”

“胭脂?”

“京城最大的胭脂铺子叠彩辉的新品,月初才开始流行,较普通胭脂不同,别出心裁的用了菱形的盒子,上绘纹路也很别致。一时间风靡,供不应求,听闻多少贵妇求买都买不到。”

我听明白了,心下反感也退却了。确实,她与卫峰既是风月关系,此种场合,自然不便带着别人赠与的礼物,也即,那是卫峰赠与的。但就算风靡,说到底它也只是一盒胭脂,接下来可是要鱼水之欢的,把它放在袖子里,不嫌咯得慌?

俨然,女死者很喜欢这个胭脂,生怕结束后,自己醉酒忘记拿它了,所以哪怕一会儿还要再脱衣服,也得先放入袖中。这的确能印证女死者对生的渴求,她没有无望的、对一切丧失兴趣的沮丧,自然不会设计殉情了。

呵,观察入微啊。

我记得昨日他奔上楼后,没多久,巡街的衙差便赶到了,自然不会再给他在案发现场翻看的机会。短短时间,就能判断二人身份与关系,果然不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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