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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章 第十幕 真正的骑士(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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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可能不大行。”尤比叹着气。“往日可以,但这次…”

“这次?”

“皇帝在密列奥塞法隆打了了不得的大败仗回来。安条克的亲王还阵亡了。”

亚科夫眉心的褶皱没松了一会又折起来。他心里没想着皇帝,却想着被安比奇亚派去参军的百夫长。“打了大败仗,还要办庆典,逼着所有人去迎接他?”他嘲笑这事。“嫌自己不够出丑,还想叫全城的人都知道。”

“又不会有人敢在军队回城时嘲笑皇帝,大家只敢现出怜悯来。”尤比解下面纱,回过头瞧他。“而且仗虽打败了,但塞勒曼已是个将军了!”

亚科夫的手正从桌上拾起半个剥开的石榴——听见这话,那半个石榴又被他丢回到桌上。他一丝吃石榴的心情也没有了。

君士坦丁堡的庆典多而繁杂,只不过参加多了都是一个模样。罗马靠面包与马戏养活自己的人民,亚科夫想,几千年来都是这么回事。一大清早,尤比便穿着那身厚重衣服,携着他与一众家仆奴隶向港口去。天蒙蒙亮时,市民便已将石板路扫净,撒上花瓣与香料迎接皇帝——还没等满载军队的船只从博斯普鲁斯海峡的另一面驶来,人们口中已经流传着皇帝死里逃生的传奇经历。

“听说皇帝的头盔被突厥人打歪了。”尤比在面纱下与他说悄悄话。“他的盾牌上扎着三十支箭,独自从敌军的包围中冲出来!”

原来打了败仗还能靠这一招编造传奇,博取同情。亚科夫觉得这事可笑又可悲,他只努力撑着为尤比遮阳的华盖大伞,随口应着。“是吗。”

“你不觉得厉害?”尤比不悦地瞧亚科夫心不在焉的模样。

“他是皇帝,有最好的盔甲和最好的盾牌。”亚科夫不以为然。“就是站着不动,也没几个士兵能伤着他。”

“好像是这么回事…”尤比向伞下的阴影中又缩了缩。“看来你对这庆典也没什么兴趣。”

我一只眼睛要盯着你不许跑到伞外,另只眼睛还要找到孕中的安比奇亚瞧个明白,怎么会对大差不差的庆典有兴趣?亚科夫没好气地想,并死死拽紧了尤比的胳膊,不叫他有丝毫机会暴露在太阳光下。港口的人多极了,市民像波浪一般被卫兵们推来涌去,贵族与官员也一窝蜂地挤在有限的广场边上。这时,一个金发青年携着家眷仆从,一大支队伍挤到尤比身边来——是狄奥斐卢斯。这张扬贵族的衣着比先前又奢靡华丽了许多,看起来已颇有年轻家主的气质。

“瞧你这可怜模样。”他开口便是这一句。“你的家族真是得了个麻烦病。”

“等晚上去了图书馆,就用不着这样了。”尤比却不嫌他无礼。

“我有事要问你,就在这说吧。”狄奥斐卢斯瞥了眼亚科夫死板无趣的脸。“这骑士听见没事?”

“当然没事,他是我的人。”尤比蛮不在意地笑了。“你问吧。”

两颗贵族青年的脑袋在亚科夫撑着的伞下凑在一起,小声密谋着讨论些他听不明白的复杂东西。遗产份额与金币重量,香料市场与运输船只,军官的头衔与联姻的约定——亚科夫听得一知半解,失落又欣慰地发现自己用不着插话。“我的份额不变,你叫那犹太人算明白些。”狄奥菲卢斯在手套下捏着尤比的手。“尤多西亚的婚约已定了,就照约定的办。”

“你叫你家的人记着舒梅尔的名字。”尤比耸耸肩。“别再闹出上次那种麻烦就好。”

“那自然没问题。”狄奥斐卢斯听见这口允便松开他的手。“我没别的事了,你自己在这小心晒着。”

这跋扈贵族竟还有向尤比嘘寒问暖的一天?亚科夫瞧着狄奥斐卢斯从他的伞下又挤出去,找其他人戴着笑脸寒暄。“…你们说了什么?”他还是忍不住问。“什么约定?”

“是他妹妹出嫁,他想得了聘礼就将钱再投给我。”尤比仰起脸来瞧他。“他还帮我弄到了其他贵族的钱。”

“其他贵族的钱?”

“他在我这赚了那么多钱,谁不眼热呢!”尤比的眼睛在面纱与头巾间露着的半张脸上弯起来。“他们投得越多,我也赚得越多!”

亚科夫思来想去也没搞明白为何尤比的生意现在已经开始赚钱了。他心想,按犹太人卖鹅故事的剧本,不该最后才能捞上一笔吗?血奴将此事暗暗记在心里,等着回去与舒梅尔好好问上一番。

他们在太阳下又站了一会。远远地,亚科夫瞧见又有一支携着华盖大伞的庞大队伍朝这边来——凡是科穆宁姓氏的主人必定带着比其他贵族更多更累赘的仆从。亚科夫一瞧那骨螺紫的颜色便知道,是伊萨克——是安比奇亚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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