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边，可有村子闹女鬼?”北乔摘下一个备用的小水囊递过去。

“啊？”接过水囊的书生一脸懵:这是什么问题?

“有吗？”

“如果一定要说的话……还真有一个！”书生也实在是渴了，当场打开水囊灌了一大口:“那个地方叫什么村来着?通什么村来着？记不太住了……很好认的，他们村口有三棵排成一列的大槐树，树上扎着很多红布，哦，村口不远处还有一口井，那里就是闹鬼的地方！我听他们说，晚上都能听到井里传出铁链的声音！”

北乔:“……铁链有形，那可能是人吧？”这真的是鬼故事，不是人性恐怖故事?

“我也是这么想的，所以夜里偷偷溜过去看了一眼，结果还真不是！”书生摆摆手，提起自己夜探鬼井的事，表情瞬间得意起来，腰板也挺直了:“那口井直上直下，没有水，也没有机关，根本藏不住人。就是铁链的声音我没搞明白，明明声音就在耳边，我却什么都没有看到。”

这是书生最想不明白的地方，也是井被传闹鬼的原因:一个快要干枯的石井里总是在晚上传出铁链声，下到井里却找不到任何金属，这算什么?总不能是井口附近的地底下有地牢吧……等等！好像很有可能！

“小兄弟啊……”

“什么事?”北乔挑眉:好好的一个书生，怎么突然开始发抖了呢？

“我突然觉得，那个村一定不是个好地方，千万不要去啊！”

北乔面无表情地点点头:“……好的，谢谢。”也不知道这人联想到了怎样的画面，青天白日地，居然在流冷汗。

书生定了定神，又喝了一口水:“其他地方我就不知道了，我一路南下走的都是大路，晚上基本都在庙里过夜，很少在别人家里借宿，留宿那个村纯属意外。”

攥着快要喝空的水囊，书生用力抹了把脸:“那不是个好地方！更离谱的是，我早上一觉醒来，发现自己居然睡在村外的草地上！如果不是早起干活的村里人问我怎么出发得这么早，我还以为是真的闹鬼了！”现在回想起来，那个村民的表情也很奇怪啊！

北乔:“……哦，那的确挺诡异的。”

“是吧?所以你千万别在那里落脚……”

又跟书生聊了几句，北乔拉着吃饱的灰灰告辞离开，中途坐在车前室上快速下线去了一趟洗手间，吃了几口面包当午饭。

灰灰没有察觉到北乔中途离开，自始至终都跑得平稳又欢快。重新上线的北乔满意地用鞭子给灰灰挠了一下后背，打算在这一趟回去之后给灰灰加餐。

驴车一路前行，太阳逐渐西斜。在灰灰的不懈努力之下，两人在天黑之前到达了常陵城的城门口，赶在城门关闭之前入了城。

此时天色渐晚，城门口等待入城的人不多。北乔还没有来得及多看这个陌生的城门一眼，就被士兵催着进去了。

“他们说的落脚点在什么地方?”北乔回身掀开车帘:“跟我说一下，我找个地方把你放下车。”

“已经到了?我在城门口附近的米店下车就行了。”辛集把整理好的行李往肩上一甩:“辛苦了。”

“没事。”北乔在米店门口停下驴车:“我会在常陵城待一晚上，明天早上如果改变主意想回家，可以提前联系我，路费不变。”

“好的，啊，那个，少镖头……”下车之后，辛集背对着北乔欲言又止。

“怎么了?”北乔皱眉: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如果晚上你听到了什么可怕的动静，一定要躲起来，千万不要出来。”压低声音说完这句话，辛集按着头上的斗笠，一转身一低头，像事了拂衣去的大侠一样快步向米店走去，进门时因为视线不好，不小心撞在了门框上:“嘶！”没想到自己英明一世，居然晕驴车！

“晚上不要出来?”北乔的眉头皱得更高了:他到底是接了什么生意，居然可能会给同城的我带来生命危险?不会是跟妖族有关吧？

“啊？呃?”灰灰用脑袋拱了拱北乔的胳膊:怎么不走了?我饿了喂！

“走，这就走。”北乔跳上马车，根据辛集之前展示的地图找到了常陵城里的一家门匾上有五角星的客栈，客栈的名字叫龙门。

“客官里面请！”倚在门边的店小二拍拍脸，摆着一张职业笑脸凑上去，主动接过了北乔手里的缰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