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画皮一族的术法—易容化骨。
沈楼迈着四方步从屏风后走出,站在二人眼前。清秀俊朗,一双桃花眼天生含情,眉间却是藏不住的阴鸷。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你若真要说什么匡扶正义,为了解救百姓苍生这种假大空的话,我才要将你赶出去。”
“如此正好。”清笳尬笑着,有种头一次被肯定的羞涩感。
沈楼扫过笑得勉强的清笳,视线停在了张月鹿身上,一双桃花眼此刻眼里全是敌意,
“这位从进来便一直沉默的小友,你又是为了什么要去花家?”
“看不出,我和她是一起的吗?”张月鹿不答反问,毫无畏惧地直视回去。
面对沈楼这莫名的敌意,前面虽与张月鹿有不愉快,但清笳还是出声帮衬道:“对,我和他是一起的。”
沈楼沉脸打量许久,仿佛想通过张月鹿寻找着什么,倏然懒洋洋开口,话中满是无所谓,“行吧。”
磕磕绊绊,三人合作的事总算定下来了。
清笳开门见山,“先说说花家眼下是什么情况,真的和你画皮一族有关?”
“自然不是。”
沈楼又恢复了漫不经心的模样,一屁股坐在旁边的桌旁,没个正形,
“这人族啊,就是爱往自己脸上贴金,自诩不凡。人皮又脏又臭,还自以为是什么让人垂涎的宝物,真是…”
话还未说完,便被清笳打断,“说说花家情况,说正事吧。”
披着人皮的清笳听着他的一番惊天说辞,总感觉他的每一个字都是在戳她的脊梁骨,心里一阵不适。
“哦,行吧。”
沈楼也不纠结,回到正轨,言简意赅道:“尸体每天出现在花老夫人的院内,一天不落。不过皮没找到。”
“那你这段时间在花家查了些什么?”清笳有些汗颜。
沈楼打了个哈欠,有些疲倦,“等着花家败落,蛇自己出来。”
他是花家自己求来的,想赶他走也得考虑考虑画皮族长的颜面。
听过守株待兔,头次见守株待蛇的。
张月鹿嘴角一抽。这泼皮无赖算计样,倒可以和清笳比上一比。
清笳本人对沈楼的行径也有些鄙夷。这人靠不住,想要赎罪还得靠自己才行。
“说说花家的情况吧。”杏眼一转,清笳有了思路,补充道:“花老夫人和死者的关系,以及死者的身份。”
“死的都是一些外院杂扫下人,平日压根就没机会与花老夫人接触。”
沈楼一顿,补充道:“至于花老夫人,吃斋念佛,对身边人极好,就连下人,都没听说谁在背后蛐蛐她的。”
这样说来,还真是歹人所为,而非内乱。
一条堵死,清笳另寻他路,“那死者之间可有何联系?”
“没有,唯一相似之处只有都是花家家生子,而非外买的。”
每个问题沈楼都能应答如流,看来他并非自己所说的坐等花家落败,只是能想到的都想了,却仍然一筹莫展。
眼下的花家仿若一潭死水,让岸上的人瞧不出一点波澜。可平静的湖水下,不知是真的风平浪静,还是暗藏汹涌。
可能也正因如此,沈楼才同意二人的加入。
一直沉默的张月鹿蓦然开口道:“你既是画皮妖,为何这查探之法倒是和人族查案相似?”
他本无意参与,奈何眼下陷入困局不利于他探索想要的真相。
清笳眼里一亮,看着沈楼的皮囊若有所思,“都说你画皮一族爱皮如命,对这画皮之材更是痴迷。”
沈楼知道她想说什么,接过话,“虽说人皮虽脏臭,但也是材料之一。是不是想问,我为何不执着于找皮,反而执着于人际关系。”
“聪明。”清笳毫不吝啬地夸赞道:“用己之长,定是比补己之短来得方便。”
沈楼收起了吊儿郎当的模样,正色道:“我找不到。”
“两种可能。其一,皮已经不在花府。其二,凶手设有结界,而凶手的实力远高于我。”
“前者,凶手在花府虽说不一定一手遮天,但绝对有一定的背景手段。在人家的地盘,想找出这真相,难度不言而喻。”
“后者,对方实力强劲,这就意味着咱们小命都悬在刀刃上。”
无论是哪种可能性,对他们来说都是不利的。
清笳想到了什么,笑眯眯地盯着沈楼,看得对方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这笑容,张月鹿十分熟悉。她又要使坏了。
沈楼谨慎道:“你干什么?”
“明修栈道,暗度陈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