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笳一愣,似乎压根就没指望过有能力的二人组,随即正色道:
“七姑娘不知所踪,沈楼被扔蛇窝。自救和他救,我还是分得清的。”
山神庙虽顶个“庙”字,但只是一间供奉了神像的简陋草屋子。
从屋顶垂悬而下隔出主堂与两侧的明黄色布条已经发黑,底部经常被人触碰的地方已经脱线,好似在假装自己是流苏。
两边摆满了黑底黄字的牌位,前面的跪垫的凹陷程度比主堂神像前的还要严重,甚至有塌陷之势。
说是庙,不如说是村里人的祠堂更为贴切。
张月鹿瞧着自己落灰的神像有些失神。不知堆积了多少年的灰尘,灰黑色已经完全遮掩掉神像原本的金黄之色,教人瞧不出神像原本的面貌。
但环绕在其脚边的神兽九头朱雀,让人能一眼分辨出这座神像是南方之主——陵光神君。
在这座神像身上,他感受不到一点香火之气。
若不是那些个村民脚下的这片土地的的确确属于南方,想来这做做样子供奉的神像也早就不存在了。
清笳自顾自地蹲下,掀开主堂供桌的桌布。陈年累积的灰尘引得她连连咳嗽,“果然在这儿。”
张月鹿看着清笳费力地从桌子下拖着什么,上前帮忙,“这是什么?”
清笳让步站在一旁,拍了拍手上的灰,“不知道,村民预知中看到的。”
张月鹿将沉重的木箱子拖到了中间,看着满脸探究的清笳道:“你的预知不是要付出生命的代价吗,怎么这么随便就用了?”
她拒绝湘君的理由,他可记得清清楚楚。
清笳一噎,没想到这个人记性这么好。
她的预知需要以做好事为目的进行,但有时运用只是为了保命自救,所以她之前帮助广散钱财帮助他人全都是为了弥补善意,避免能力的消散。
“老板的事,少打听。”不过她没有必要告诉他。
没有主人的配合悄摸窥视别人的未来,预知能力大大下降,所以清笳瞧得不是很清楚,只看见了她深夜来这儿拖大箱子。
“砰”的一声,木箱子被打开。偌大的箱子,里面却只放着堪堪能盖住箱底的一团黑物什。
清笳将黑色的一团抖开,赫然事一件袍子。她比量着张月鹿的身高,黑袍刚刚能垂地而不拖拉,看来黑袍的主人是位高个男人。
又是黑袍,沉迷在黑袍人秘密之下的两人不约而同想到了同一人。可是箱子里并没有第二指向物——带有耳环的面具。
实在没看出什么不同,清笳看了看拿在自己手中拖地的黑袍,主意打在了张月鹿身上,
“张月鹿,你要不披上,让我瞅瞅有没有什么线索?”
月华裳上的刺绣纹理,两人就没弄清楚,这唯一的线索物可不得翻来覆去好好研究。
一袭白衣的张月鹿眉头微皱,眼底满是藏不住的嫌弃,却伸手接过黑袍披在了身上,宛如花蝴蝶般在清笳面前转了一圈。
“可看出什么?”
“没有。”清笳泄气道。除了衣服许久为穿自带的霉味,什么特别也没有。
转念一想,谁家坏人把衣服上都写着坏字?清笳又释然了。
张月鹿脱下袍子,小心翼翼地叠好准备放回箱子,还特意复原摆出之前的形状。
倏然,他的视线停留,在袍子的下方发现了一团较旁边黑色略深些的区域。
“等等。”张月鹿摁住了箱子,挡住了清笳推箱子的路。
清笳不明所以,卸了力,“怎么了?”
见张月鹿再次拿起黑袍,清笳凑过去,看见了那块颜色略深的区域,声音中带上了兴奋,“这是血迹?”
张月鹿凑近些闻了闻,不知是时间太久,还是这压根就不是血迹,他没有闻到任何的铁锈味。
“要不,你试试招魂?”清笳提议道。
张月鹿看向敞开的屋门,眼神中充满了考量。
眼下他的神力没有恢复,还是得倚靠清笳体内微弱的情丝之力,但不知这结界能不能让魂体穿过。
“试试吧。”总比坐以待毙好。
乾元资始,坤元资生,朱雀有灵,昭魂之冤,现。
张月鹿默念口诀,情丝之力缓缓流出,盘旋于那团不知名的暗块上。
瞧着只有清笳身上的红色来源,看向自己的神像,眼里满是哀伤。
清笳期待地看向门外,希望是能说话的魂体,这样一来便能事半功倍。
“咚!”倏然一声强烈的碰撞声从身后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