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欲言又止的清笳,山神没有多理会,只道:“快跑,一会儿有坏人来了。”
?您老这扬言只吸人精气的,还不是最大的坏人吗?
面对这画风突变的山神,清笳一头雾水,只觉太割裂。
瞥见安详躺地的沈楼,清笳心里担忧却是实实在在的。还有坏人来,那昏死过去的沈楼岂不是···
“他又不是你的心上人,快跑。”山神见她踌躇不前,直接翻手化出粗长的藤蔓捆住她的腰。
一人一神,很快便消失在了山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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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只有你一个人了?”张月鹿灰头土脸地从下面上来,只见倚着蒲团睡得香甜的沈楼,毫不留情地伸手将其推醒。
“别吵小爷。”沈楼不舒服地扭动着身子,企图摆脱张月鹿的干扰,桃花眼没一丝想要睁开的痕迹。
周遭没有打斗的痕迹,却凭空少了一人。瞧着地上唯一的知情人,张月鹿一把抓过为躲避自己触摸弯成虾的沈楼,严声问道:“清笳呢?”
“清笳?清笳!”沈楼嘴里念叨着,仿佛被戳中了什么十分在意的事,倏然睁眼坐了起来。
“清笳成了山神的奴隶,被山神带走了!”
“那山神什么面容?”张月鹿道。
“就这样啊,”沈楼白他一眼宛如瞧傻子般,指着他手里的泥塑,“不过人家是美人相,豹皮衫,玉制耳饰。这泥塑娃娃当真简陋至极,连真人的一点神韵也没有体现。”
“你可知,这些乃上古天神负责管理青要山脉的武罗神之相。且不说上古神族早已覆灭,就算苟活于世,又怎会委身于这山旮旯做小小山神?”
张月鹿懊悔至极,眼下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本以为分开行动能得到直接的证据,没想到是两头皆空。不仅线索指向死胡同,连带着清笳也没了。
下面的石刻浑然天成,说是依山而建,不如说是山体倚像而生。粗壮的树根突破土层,蜿蜒爬上石刻宛如在亲近给予它们生命的母亲。
树根与蛇混杂其中,遮挡了石刻部分面容,但相比与简陋的泥塑娃娃,张月鹿还是认出了石刻的主人是武罗。
可这条线索的指向就是个死局,只要他存在就应证了上古神族的覆灭是真实发生。
数万年前天地坍塌之际,上古天神带领神族以身殉道,众神灵气重归天地。天地这才得以修复,万千苍生也得以存活。
阴阳制衡,为了平衡天地新的罪恶,天地之灵重塑,四大神君应运而生,这也才有了他。
“无碍,我与清笳也怀疑是有人在装神弄鬼。”面对张月鹿话间的驳斥,沈楼将知道的信息和盘托出,坚定了有人借武罗神名义作恶的猜测。
“而且,”沈楼清晰地记得那人的首要目标是他,后续发现自己非它所找之人,这才将目标转移到清笳身上,“那人似乎是冲着你来的。”
张月鹿闻言一愣。自己被贬下凡除了其他三位神君,也就锦九以及其几个心腹知晓,怎会还有旁人直冲冲地为他而来。
难不成发现他在世历劫,想将他扼杀在凡间?
“冲我来?对方想让我做什么?”张月鹿故作镇定道。最坏的结果便是肉身破灭,重归天地,只是阿洄还在等着他,他不能死。
“交通阴阳,本源之体。”
沈楼揣测道,“以小爷的见多识广,应该是想用你做什么桥梁,缓和某种力量。或者是做蛊奴,百毒不侵的试毒良材。”
湘君是后者,那装模作样之人又怀着什么心思就不得而知了。
如果对方是看上他的本源之体,那抓走清笳又是为了什么?
“对了,对方临走之前还说了一句,一会儿有坏人来,快跑。”沈楼见张月鹿面露难色,补充提供更多的信息。
“而且,它实力绝对不简单。一个水球就把我的琉璃火给扇熄,不对,水球扔过来带的风就把我的琉璃火吹灭了。”
一自称会吸人精气的山神抛弃精气旺盛的沈楼,选择较弱的清笳;有仅凭小小水球就打晕沈楼的实力,却选择狼狈逃跑;明知沈楼见证了一切却没有消除他的记忆,却只是将他打晕。
更有甚者,或许它还察觉到了在下面寻找秘密的张月鹿,却是没有理会。
倏然,一个大胆的想法在张月鹿心里升起,“沈楼,我们的想法错了,从一开始就错了。”
“带走清笳的那人,不是我们的敌人,而是想要帮助我们的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