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返的路在来时的下方,距海更远了,武罗担忧的问题迎刃而解。
它瞧着那还有四分之一即将闭环的痕迹,语气缓和不少,“走吧,回去守株待兔。”
“走吧。”清笳伸手,土精灵十分有灵性地直奔她而来,顺着她的手臂爬回肩头,一副累瘫的模样。
这下不用怀疑了,这小家伙肯定听得懂人话。
清笳忍不住伸出指头摸摸它的脑袋,安抚道:“辛苦咯。”
土精灵舒服地伸展着四肢,甚至享受般地闭上眼睛,只差发出“呼噜”的舒服声了。
清笳护着肩头站了起来,防止肩膀上的精灵摔下去。很快身影便消失在了来时的山林中。
无人在意的空地上,土精灵扑腾留下的凹凸不平泥土堆瞬间恢复了平整,追踪图的痕迹也随即消失。
*
东方折射透过来鱼肚白般的亮光打破黑幕的笼罩,唱衰着黑夜的落幕。
微弱的火苗照亮的山神庙,在将白的残暮中仍十分显眼。
紧赶慢赶,清笳很快回到了山顶的山神庙。刚踏进主堂,屋内的闷热气扑面而来,前仆后继洗刷着她身上朝露的寒意。
不知对方何时会到,清笳立马忙碌起来,思索着能安排些什么,可不能“怠慢”了客人。
奈何这屋子的摆设太少,哪放了什么机关暗器可谓是十分扎眼。
“山神大人,需要画阵吗?”清笳道。她唯一能做便是这了。
“无碍,届时藏在一旁,吾出手便好。”武罗道。
“咚!”倏然一声音在安静的山神庙里炸开。清笳朝着声源看去,舒展的眉头骤然皱起。
这蒲团是在这个位置吗?
她记得走时,这俩蒲团是在主堂右侧偏后面的位置,从正面看去,恰恰被神像旁边厚重的帷幕遮住,压根就发现不了。
如今站在相同的位置上,不仅能看见蒲团,它们的位置还诡异地往前面移了移。
想起之前勉强能抬起一角,但搬不动的重量,清笳直觉里面肯定有东西。不过之前没有看出来,这次确定则需要一点其他东西。
“你想做什么?”清笳走向案桌,将手伸向见底的香灰炉,却被武罗打断。
“山神,我想画阵看看那蒲团里的东西究竟是什么。但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我没有力量无法催动阵法,只能出此下策了。”清笳解释道。
这法子还是张月鹿教她的。当时她也怀疑会冒犯神明被问责,结果人家一脸轻松道——真正的神明不会在意这些的,况且借香灰又不是去做坏事。
“是除了那玩火小子之外的另一个朋友教的?”
武罗不用想也知道,三人之中除了那人有不敬神明的本钱,其余二人皆是在这轮回之中的。
清笳点点头。
“他,你,算了,还是吾来吧。”说来话长,武罗最终还是选择了最简洁的方法。
清笳身上的神力与那位的能力息息相关,眼下支出多了些,有些亏空,但剩下地对付那俩人拐子还是不成问题的。
不知武罗用了什么法子,须臾两个蒲团就在清笳的眼中变得透明。
不对,是她能略过外面的月华裳,直接看见里面的东西。
两蜷缩团成蒲团大小的小人出现在清笳眼前,宛如母亲肚子里的孩子,安详地沉睡着。
又错了,应该是大人,那蜷缩着的膝盖都要顶着下巴了,小人可没那么长的腿。
好生熟悉,清笳死盯着二人漏出来的半边侧脸仔细辨认,猛然一震——这不是张月鹿和沈楼吗?!
“山神,该怎么放他们出来啊?”清笳话中带上了几分着急。
身材高大的人不知用何种方法,才能盘成蒲团大小。但无论什么,定要经历折骨之痛吧,清笳想想都觉得可怕。
“点燃月华裳,给他们下达命令,他们自己就会出来了。”武罗道。
清笳恍然大悟,所以他们在浴堂对那洗澡工“言听计从”不是阳春面中的迷药功效,而是月华裳燃烧后那股幽香的功效。
所以之前在蒲团上发现的檀林火烧痕,也不是对方故意引诱他们离开的引子,而是为了让张月鹿他们听话,自己钻进蒲团的蛊惑。
“可我没有琉璃火,更别提檀林火了。”
清笳急得宛如热锅上的蚂蚁。只怕时间耽搁久些,里面二人就算救出来也怕是会少胳膊少腿的。
可之前她也试过了,普通的火压根就点不燃月华裳。
“身处南方,还担心缺火吗?”武罗不以为然,声音中满是无所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