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让退朝,也没说别的,就让百官在殿外殿里干站着,不放回去。
拿不到人,等宿宁回宫,他再赏些东西安抚下。
明日去往骊山,待上一两个月。
既保住了朝中大臣,又全了他应下的面子。
但李之夭想抓的人是吏部尚书的心腹文选司郎中。
这个位置坐着个贪官,不仅是清武帝的心腹大患,也是天下的大患。
她当出头的鸟把人抓了,除了清武帝心中一患,也能防止后面裴淮派人拉拢文选司郎中,蚕食大魏。
文选司郎中这两日告病在家中,根本没去上朝。
估摸时间时雨快带秦立山来了,她和春夏先一步在门口候着,等来禁军一同前往目的地。
“文选司郎中告病在家,秦大统领直接进去抓人即可。”
秦立山仍难以置信,文选司郎中受贿一事他略有耳闻,奈何他被吏部尚书力保,说此人绝对不会干出这等事来,派出去的暗卫也没能抓到把柄,此事一直横在清武帝心头,现在就这么稀里糊涂的来抓人了。
“公主你是怎么知晓的?”
“自是审讯时问出来的,只不过用点小手段,我在前朝时皇兄厌恶我的出身,曾对我和母妃用刑,亲身经历定是难以忘怀……”李之夭说着说着红了眼眶,“秦大统领莫不是不信我?”即便有幕离阻挡,仍感觉她随时能哭出来。
触及人家伤心事,秦立山心中愧疚,“没有,属下多嘴。”他拱手致歉,立即下达命令办事,“进去拿人!”
朱红大门敲开,守门的侍卫一脸懵逼,反应过来想拦都拦不住,平和的府里骚乱起来。
惊慌失措的呼叫声,伴随妇人哀求,经历一场他们家中的兵荒马乱。
树倒猢狲散,秦立山将还在睡梦中的文选司郎中从床上抓起来,并在屋子里搜出大量他贪污受贿的证据,以及从训练营买卖杀手的交易凭证。
这些个罪名加在一起,足够让他人头落地。
她并没和秦立山一同出现在朝堂上,但不用想都能知道那群老顽固看到结果时是何种目光。
惊恐,震惊,愤怒,害怕。
不管什么都能给他们带来足够的震撼,包括她的舅舅。
回到宫中,时辰已至午时。
李之夭先去寻太医,“陈太医,瓶子可有结果?”
陈太医点头又摇头,“只能断定公主猜想不错,跟屋里头那位有关系,我们尝试用了里面几味药材给伤者服下有了起色,但暂时查不出是何种奇毒,臣听闻玄心大师曾钻研罕见伤毒医书多年,草药无数,若玄心大师在世……”陈太医说道此处连连叹息摇头,若玄心大师在世,此人经过他手,定能明白一二,“只可惜……”
“我明白了,多谢陈太医。”李之夭颔首,心中感慨。
纪无涯出自缘楼,但他从前是何身份,在身体里藏有奇毒连玄心大师都得苦心钻研多年最后才寻到药珠,甚至连宫中见多识广的太医都闻所未闻。
她不免对纪无涯的过去产生了更多的好奇。
此时隔壁传来咒骂,“该死的小贱人!都是因为你!”
她勾唇立马转换姿态,一副受惊模样,“绾妃娘娘,你在说什么,这关我何事?”
“你还装!若不是你,我和长欢又怎会遭此劫难!”
“可是绾妃娘娘,若不是我,您今日恐怕还得继续在秀春宫撬地砖……”李之夭故意声音越说越小,身子也慢慢往后退。
杜君华想动手被萍嬷嬷拦下,连常欢敢怒不敢言,段兰之被怼得哑口无言。
哪壶不开提哪壶,存心给她找不痛快。
太医陆陆续续用完午饭回来,春夏猛掐小顺子大腿,小顺子疼得汗毛倒立,到嘴边的叫声硬生生转为哭声,响彻云霄。
“啊!我的主子!你好苦啊!”
一嗓子把太医院的人吸引过来聚在门口看热闹。
萍嬷嬷生怕事情再闹大,惹得皇上不痛快,对他们秀春宫不利,催促杜君华带绾妃回去,太医进去把脉确认无事开了几副安神药便离开了。
晌午一过,宫中传来消息说早朝时皇上发了好大脾气,最后把文选司郎中打入天牢秋后问斩,抄家家眷流放。
据说吏部尚书在场当即脸都白了。
等了一早上的结果,等来了个晴天霹雳。
事实大差不差,文选司郎中李之夭说抓就抓,连带他背后贪污的证据一并被秦立山搜出来呈上。
作为他顶头上司的吏部尚书,愤恨地握紧拳头,不再多说一句话。
大臣面面相觑,心照不宣的打定主意这段时间还是少跟李之夭牵扯为妙。
待从骊山回来再从长计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