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寒刚刚接到电话,“医院那边说,有合适小莉的心脏了!我请了假,要回老家的医院一趟。”
贺修霆也很高兴,囔道,“我跟你一起去。”
“你后天不是要期末考么?”
两人虽然没联系,但一个一天发十五条朋友圈,所有行踪公之于众,一个默默窥屏,对他的动向了如指掌。
昨天晚上刷到他最新一条朋友圈——还有三天期末考[加油]
“我会赶在考试前回来的,快走吧,不然就迟了。”
两人买了最近一班的火车,可惜只剩一张硬座和一张无座了,莫寒让给贺修霆来坐,自己站在他旁边守着。
鸣笛声中,绿皮火车“咣当咣当”的平稳驶出,窗外的风景不断倒退,两人一个多星期没见面说话了,刚刚太匆忙,现在稳定下来,贺修霆有很多话想跟莫寒说,他心里憋不住事,也不大会伪装。
贺修霆抬眼看着莫寒,抓住他的手放在自己胸口的位置,扁着嘴,委屈巴巴地说,“寒哥,房子我已经退了,我就是想你过的好点儿,你不要把它当作负担嘛,你要是不喜欢我以后就不做了,但你那天把我一个人丢下,我真的很伤心。”
从当初追他到现在谈恋爱,莫寒总是不愿意接受自己为他花钱,但每回出去约会,吃饭车费等的花销都是莫寒抢着付或者偷偷出,他觉得自己比贺修霆年纪大又工作了,理应要多付出。
但情侣之间哪有什么理应,爱是相互的,贺修霆希望把所有好的东西都搬到莫寒面前,让他拥有世界上最好的一切。
莫寒在心里长长叹出一口气,歉疚地揉了揉贺修霆的心口,“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莫寒给出承诺,“我以后都不会丢下你一个人走了。”
对于这段时间的冷战,贺修霆还是有点小情绪,“要是我今天没来找你,你也真的不来找我啊?”
莫寒露出一个无可奈何的浅笑,桩桩列出,“上周三放学,你吃了一个草莓味的可爱多,周五点了杯波霸奶茶,用烤肠逗了一只橘猫……你最近垃圾食品越吃越多了。”
贺修霆耳尖有点红,小声咕哝,“早知道你偷偷跟着我,我就不吃了。”
八个小时的车程,一直坐着都难受,更别说站着了,贺修霆让莫寒也坐一会儿,莫寒拒绝了,贺修霆站起来,用了些力气,强硬地压着他坐下,“交换着来,我们一人站一小时。”
莫寒无奈地坐下来,贺修霆能感受到他坐立不安的兴奋,只坐了半小时莫寒就起来了,他让贺修霆坐着,他去餐车买两盒盒饭。
火车上的盒饭又贵又难吃,将就的吃完,贺修霆忍不住打了个哈欠,要到明天五点才能到,他们得在火车上过夜了。
贺修霆座位旁边的是一个七旬的老大爷,正翘着脚在桌子上呼呼打瞌睡,对面的妇女正在喂哇哇大哭的孩子吃奶。
分明是拥挤嘈杂的环境,贺修霆却靠着莫寒有些犯困了,脑袋靠在莫寒肚子上,慢慢陷入梦乡。
等贺修霆醒来,火车已经快到费县了,贺修霆惊觉自己睡了这么久,都没让寒哥坐一坐,寒哥怎么也不叫醒他啊!
火车到站,两人马不停蹄地赶去了县医院,与莫莉的主治医师沟通病情,医师姓耿,从莫莉住院第一天起就是由他负责,对他们家里的情况也很了解。
莫寒抿着嘴唇认真听耿医师说,“昨夜凌晨,有个男孩意外出车祸,经过抢救还是不幸去世了,他的父母决定捐献可用器官,根据之前登记的情况有供体轮到莫莉,两人的血型相同,抗原相似,但现在最大的问题是心脏移植手术、抗排斥反应所需要的费用和后期的疗养费用,加起来大概需要一百万,是一笔不小的数目,你能拿得出么?”
听医师说完,莫寒陷入长久的沉默,这些年攒的钱还远远不够前期的手术费用,更别说后期一连串的调养都需要用钱,贺修霆在旁边听得很焦急,他看着莫寒笔挺的脊背颓下去,眼神也渐渐变得有些茫然。
莫寒的眼睛盯着某一处,在思考如何能在最快时间内获得一百万。
去偷?去抢?去借?去筹?
耿医师在最后隐晦的表示,“需要的人很多,我们等不了太久,你明白吧?”
讷讷地走出诊室,两人去病房看了下小姑娘。
不知道上面为什么突然调整,莫莉病房从六人间换到了两人间,环境和服务变好了,但是交的钱没变,赚到了便宜。
莫莉看到眼底青黑的哥哥,心疼道,“哥哥,太贵我们就不治了,我不想你为了我这么辛苦。”
莫寒揉了揉妹妹的脑袋说,“钱的事哥哥会想办法,你就好好配合医生治疗,知道了么?”
从病房出来,两人坐到走廊的不锈钢连排椅上,莫寒头抵着白墙,眉头紧皱,他现在非常想来一支烟,供体有了,但钱还没到位。
“寒哥,我手上有几万块钱,是我攒下来的零花钱,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