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一个身影从他身后扑来,还不待他拔剑便扯住他的衣袖,按住他的肩膀,让他动弹不得。
司马邺大惊,却又毫无还手之力,急得直看周遭护卫,却见他们个个忍俊不禁,又闻到一阵淡淡的香气,一时也不再挣扎,笑道:“附玉体以行止兮,顺微风而舒光,好一个美人。”
刘隽未想到惊吓不成,反被调戏,又听他引用曹子建的迷迭香赋,不禁摇头笑道:“出来这许久,香味竟还不散,确是好香,可惜此番未带在身上,不然多少送殿下一些。”
司马邺转头,见他比起先前削瘦不少,不由一愣,“可是有恙?为何清减如斯?”
“还未恭贺殿下正位东宫。”刘隽退后一步,长揖在地。
司马邺赶紧上前扶他,“何必如此多礼,你为何会在此?可是广武侯差遣你来辅佐孤?”
见刘隽摇头,司马邺低声道:“父子哪有隔夜仇,如今儿子日益强健,父亲却终将老迈,而君在军中人望渐盛,他有些焦虑罢了。总有一日,广武侯终将体悟失一臂膀之痛,自当幡然醒悟。”
他所说倒是与郭氏不谋而合了,刘隽颇为讶异,“想不到殿下竟有如此识人之能,也想不到我那点家丑竟然传到长安来了。泰真说的?君子不密则失身,他也太胡来了!”
司马邺狡黠一笑,“此事知晓之人甚少,与郎君英名无碍。至于泰真嘛,他与人博戏输了,孤出钱将他赎了出来,这消息,是他说来凑趣抵债的。”
刘隽摇头失笑,“殿下还是应让他吃些苦头,趁早将这毛病戒了吧。”
“还得你亲自来劝。”司马邺蹙眉,“你方才并未直接回答,看来并非要入仕长安?”
刘隽负手而立,“奉家父之命,往益州梁州等西南州郡,寻机收复失地。”
“西南?”司马邺摇头苦笑,“早就被李特李雄父子所占,又经营多年,以朝廷的兵力哪里还能收复?”
“总得去看看,好过坐以待毙。”刘隽淡淡道。
司马邺抿唇,“梁州离关中不远,若有不对,勿要恋战,旋即回返,孤会派兵前去接应。”
刘隽侧头看他,“看来殿下家底挺厚?”
“倾家荡产也得救你。”司马邺认真道。
刘隽近来也算见惯了世态炎凉,闻言心中一暖,“多谢殿下,只是关中紧要,还需重兵把守才是。若殿下有心帮臣……”
“不如许臣以梁州刺史之位!”
此时天下板荡,不论荀藩、王浚,琅琊王司马睿,乃至于刘琨,都曾承制任命官员,而由于未经商量或是各怀鬼胎,常常有所冲突。故而曾经发生过一地有三个刺史、百姓无所适从的荒唐事。
但司马邺则不同,他是天下认可的皇太子,只待在刘聪手中的司马炽一死,立时便会继承大统,他之任命,分量非同一般。
司马邺立时意会,“明日,孤便会传檄天下,命你为梁州刺史。原先的梁州刺史……便命他为益州刺史,配合你征伐李雄。”
刘隽谢恩,又听司马邺道:“今日太晚了,明日方能用印。此外,孤还有一要紧事求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