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不想事后发现只有三千。
“跟据当时的战报来看,当时攀里山确实发现了叛军,是余王的两万人,他们应当是想利用攀里山的叛军引开裴将军,调虎离山,方便利王和简王的人能突破那边的防卫入京都,可是没想到裴将军竟然只带了三千人赴约,而不是三万人,在裴将军到达攀里山时,松州那边的叛军就立刻发起了进攻,却没想到应当只有不到三万人的裴军仍然有五万人,将他们牢牢拦在松州城外。”
而以三千对两万的裴亦扬,则死在了攀里山,带着余王一起,而余王剩下的那些兵,一见余王死了,在武威王赶来时,直接降了。
“可是当时京都有宣阳候守着,而且武威王还在赶往京都,从攀里山到京都最快也要三天,等他三天后到了,武威王也到了,他那两万人,根本不可能进得了京都。”苏岑对这件事的宗卷看过不止一次,非常熟悉:“为什么裴伯伯一定要在攀里山杀了余王呢?”
贺瑜目光看向裴决,上次裴决提到那个所有人都忽略的“献宝”之后,在查此事时,他也在想。
区区一个余王,两万草兵,还不足以让裴亦扬亲自带人来剿,除非当时攀里山,不止余王。
他要杀的人,也不止是余王。
“还有一件事。”贺瑜目光沉冷:“虽然当时带兵的是余王,将领都是他手下的人,但这些兵并不全是他的人,其中有前惠王给他的人。”
众藩王叛乱开始之后,战争难以避免,而持续数年的拉据战也让双方消耗众多,到了松州一战时,则可以说是集中了剩下藩王的所有可战之力,余王本就没有多少兵力,打到那个时候,他手上本不应该还有这么多的人。
而前惠王是个老狐狸,叛乱开始之后,他一直没有直接露过面,既没有表明自己支持皇帝,与众藩王为敌,又暗地里支持着藩王们的行动,哪怕后来先帝在削藩之中赢了,他以兵权和失去两个儿子的代价,保住了自己的亲王之位。
余王死后,群龙无首,当时有不少逃兵,最后武威王清点投降的人数时,也只有八千人,除了战死的,逃走的人至少也有三千人。
而这些人,他查到,都是往惠州逃去的。
“又和惠王有关?”苏岑皱眉:“怎么感觉他阴魂不散的。”
下毒之事如此,钟山之事如此,松州之战也是如此。
贺瑜微微点头,说道:“确实,而且我总觉得这两件事有联系。”
正常来讲,在战争的关键时刻,任何一个将军都不会离开,但他却能抛下战场,只带了三千人赴一个必死局,那他去攀里山究竟是为什么?
和前惠王献宝的那个“宝”有关系吗?
裴决听到这里,声音低沉:“此事个中原由我也问过母亲,只是母亲什么都没同我说。”
从查中毒之事开始,一件件事情慢慢被掀开,但坦露在他们面前的,却是一个接一个的谜团,而能解释这些谜团的人,却多半都已经不在了。
外头暗卫提醒了时间,几人这才注意到,不知不觉已经聊到快子时了,贺瑜也该回宫了,他起身拿起披风,看苏岑头一歪,又靠回了裴决身上,那亲密的样子再自然不过,难免心里稍有点吃味,说道:“苏俏俏,你也快及冠了,还坐不直,裴决虚岁也二十五了,再过两年娶了妻,你这样黏着人成什么样子。”
苏岑好不容易才将人盼回来,才黏了几日,听他这样一说,心里便不舒服,回嘴道:“还有半个月你也及冠了,如今还后宫空置,有这当红娘的心思,还不如先管好自己,努把力,多给太奶奶生几个曾孙!”
贺瑜披上披风,将帽子拉起来,遮住自己的脸,被他这一说,他忍不住伸手过去就要弹他的额头。
苏岑像是知道他的动作一样,头一偏就躲开了,可重心不稳,直接就往一边歪去,裴决连忙伸手一揽,将人揽进怀里来。
“贺瑜,君子动口不动手,你还是天下之君,注意点儿!”苏岑完全没考虑自己会不会摔一样,嘴里还不肯放过贺瑜。
贺瑜闹了他一下便也收了手,毕竟时辰也不早了,明日他还有早朝。
等人走了,裴决这才低下头看还赖在他怀里的人:“动作轻点,不怕又摔着吗?”
“这不有你接着吗?”苏岑笑嘻嘻地在他怀里蹭了一下脑袋。
裴决眼中有笑:“上次摔得还不够?不怕我没接住?”
苏岑笑得坦然:“多摔几次也没关系,你心疼了,自然就会接住我了。”